洞穴裡,時間仿佛被那股無形的威儀凍結了。
針落可聞的死寂中,隻有王熊幾人粗重的喘息。
那個一階覺醒者,作為四人中唯一的“強者”。
此刻卻比誰都更不堪。
他的身體已經不再顫抖,而是僵硬。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靈魂深處那個剛剛成型的天魂。
正像個受驚的鵪鶉一樣縮在角落,連一絲反抗的念頭都不敢生出。
這是何等恐怖的位階壓製?
傳說級?
不,就算是傳說級,也不該有如此霸道絕倫的統治力!
這已經不是力量,而是“權柄”。
一種刻在靈魂譜係最高層的,不容置喙的權柄。
在眾人呆滯的目光中,陸禾動了。
他沒有再去看那幾個跪地不起的嘍囉,而是邁開腳步。
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向跪在最前方的王熊。
咚。
咚。
咚。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王熊的心臟上。
那張因為嫉妒與狠毒而扭曲的臉,此刻寫滿了比死亡更深的恐懼。
他想抬頭,卻發現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按住。
隻能看到那雙沾滿塵土的作戰靴,離自己越來越近。
腥臊的液體,順著他的褲管,在地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印記。
“陸……陸哥……陸爺……”
王熊的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帶著哭腔,顫抖得不成調子。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狗膽包天!”
“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當個屁,給放了吧!”
陸禾停在了他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那雙眼睛裡,沒有憤怒,沒有殺意,甚至沒有鄙夷。
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仿佛在看一塊路邊的石頭,一隻擋道的螻蟻。
這種徹底的漠視,比任何憤怒的斥責都更讓人膽寒。
王熊崩潰了,他瘋狂地磕頭。
額頭撞在堅硬的岩石上,發出“砰砰”的悶響。
“是我不對!我不該找您的麻煩!我給您賠罪!”
“您要什麼?虛空結晶?錢?隻要您開口,我王家一定給您辦到!”
他語無倫次地拋出自己的籌碼,試圖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陸禾依舊沉默。
王熊的求饒聲戛然而止,他從那片死寂的沉默中,讀懂了某種訊息。
恐懼在一瞬間轉化為了色厲內荏的瘋狂。
“陸禾!你彆給臉不要臉!”
他猛地抬起頭,麵目猙獰地嘶吼。
“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敢動我一根汗毛,我王家絕對不會放過你!”
“你就算再天才,也彆想活著走出蓬萊城!”
白取心聽到這話,氣得差點笑出聲。
都跪在地上尿褲子了,還敢放狠話?
真是個人才。
他剛想上前給王熊的嘴來上一腳,卻被陸禾一個眼神製止了。
眼看威脅也沒用,王熊最後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
他像一條瘋狗,開始胡亂攀咬。
“不是我!是他們!是他們兩個攛掇我的!”
他猛地指向身後那兩個抖成篩糠的小弟。
“還有他!是他收了我的錢,答應幫我解決你們!”
“一切都是他策劃的!不關我的事啊!”
那個一階覺醒者,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你……王熊!你血口噴人!”
洞穴裡上演著一出狗咬狗的鬨劇。
而陸禾,從始至終都隻是一個冷漠的旁觀者。
直到他們自己都說不下去了,陸禾才終於有了動作。
他沒有理會王熊,而是轉向白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