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放的,正是他們偽造的那段“探險錄像”。
從小心翼翼地進入洞穴,到“發現”滿地屍體。
再到對著蛛母屍骸大呼小叫地“撿漏”。
“原來是撿漏啊,我就說嘛……”有人小聲嘀咕。
可錄像並沒有就此結束。
王熊“借刀殺人”、“一個不留”的對話,被錄得清清楚楚。
緊接著,便是那震撼人心的一幕——
陸禾捏碎虛空結晶,祖龍之威降臨。
王熊四人,包括那個一階覺醒者,在那股無可匹敵的威壓下。
涕淚橫流,狼狽不堪地跪倒在地!
最後,畫麵定格在王熊那張因恐懼和絕望而扭曲的臉上。
他撕心裂肺的求饒聲,通過擴音器,在死寂的任務大廳裡,反複回蕩。
“陸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整個世界,一片死寂。
之前那個宣稱“設備故障”的學長,麵如死灰。
雙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整個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前一秒還喧囂鼎沸的大廳,此刻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術,呆滯地看著半空中的影像。
又看看那個神色平靜得不像話的少年。
震撼。
難以言喻的震撼。
最讓他們頭皮發麻的,是影像中的那兩個字——
“跪下。”
平平淡淡,不帶一絲煙火氣。
卻讓一名貨真價實的一階覺醒者,連天魂都嚇得縮了回去。
毫無尊嚴地跪倒在地。
這是什麼概念?
這已經超出了“天魂品階壓製”的範疇。
這更像是一種……敕令。
言出法隨。
“我……我……”
那個癱坐在地的學長,嘴唇哆嗦著。
麵如死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知道,自己完了。
“咳。”
白取心清了清嗓子,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死寂。
他雙手抱在胸前,下巴微微揚起。
用眼角的餘光掃視著周圍那些呆若木雞的家夥,心中那叫一個舒坦。
看,這就是我大佬。
服不服?
就在這時,人群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分開。
一名身穿稷下學宮教官製服,麵容嚴肅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怎麼回事?!”
他掃了一眼那巨大的光幕和癱在地上的工作人員,眉頭緊緊皺起。
“好了,都散了!”
教官沉聲喝道,一股屬於高階覺醒者的威壓彌漫開來,驅散了圍觀的人群。
“這件事,由學宮執法隊接手。你們三個,跟我來。”
……
執法隊的辦公室,與任務大廳的喧鬨截然不同。
這裡簡潔、肅穆,充滿了鐵與血的氣息。
牆壁上掛著稷下學宮的鐵律條文。
一個男人正背對著他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蓬萊城的景色。
他身材高大,站姿如鬆。
“周教官。”帶路的教官恭敬地行了一禮,便悄然退下。
男人轉過身來。
一張輪廓分明的國字臉,眼神銳利如鷹,不怒自威。
陸禾的眼神微微一動。
這個人,他認識。
正是他進行覺醒測試時,那位負責記錄和引導的教官。
“我們又見麵了,陸禾同學。”
周振的目光越過白取心和蘇曉雨。
徑直鎖定在陸禾身上,聲音低沉而有力。
他記得這個少年。
在覺醒儀式上,演繹了讓所有人下跪的名場麵。
周振的腦海中,閃過不久前與學宮祭酒的對話。
“祭酒,那個叫陸禾的新生,很不對勁。”
“他的威壓……不像是半步覺醒者能擁有的。”
“哦?是嗎?”
那位身著儒衫的男子,當時隻是笑了笑,呷了口茶。
“雛龍將出,自有其異。看著便好,不必乾涉。”
雛龍?
當時周振還不理解。
現在,看著眼前這個平靜的少年,他似乎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