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洞之外吹起一陣清風。
似乎是想將這裡發生的過往吹散。
陸禾的目光越過眼前這片狼藉,望向遠方連綿的山脈。
鹹陽宮前,跪下的又何止一個秦舞陽。
曆史,總是在用不同的麵孔,說著同樣的故事。
那些在史書上留下赫赫威名的人物。
他們的性格、他們的命運、他們的羈絆。
早已被無數次的解讀、演繹,固化成了一種近乎“規則”的存在。
而他,恰好是那個最熟悉規則的人。
這便是他最大的倚仗。
“監……監考官大人,我們……我們……”
跪在地上的王三紫顫抖著開口,試圖求饒。
“閉嘴!”監考官猛地回頭,一聲厲喝。
他現在看這幾個人,就像看幾坨會走路的瘟疫。
他現在隻想離他們遠一點,再遠一點。
監考官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顯得專業一點。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陸禾麵前,身體微微躬著。
用一種近乎請示的語氣說道:
“陸……陸禾同學,按照規定,我需要進入礦洞。”
“核實異獸的擊殺情況,記錄考核結果。”
陸禾收回思緒,點了點頭:“去吧。”
“是!是!”
監考官如蒙大赦,幾乎是小跑著衝進了礦洞。
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腦子裡一團亂麻。
這考核報告到底該怎麼寫?
“半步覺醒者陸禾,以王霸之氣令卓越級二階覺醒者王梟天魂下跪,精神崩潰?”
“兩個半步覺醒考核中完全覺醒?然後聯手擊殺接近二階的變異晶岩蠕蟲?”
主管看了這份報告,怕不是要把自己當成精神失常了。
監考官走後,場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洛冰看著陸禾的側臉,那張清秀的臉上明明沒什麼表情。
卻讓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心悸。
她的天魂,那個被她認為是“紅顏禍水”的靈魂。
此刻仿佛在給她傳遞……
傳遞出一種混雜著敬畏、好奇。
甚至是一絲……渴望的情緒。
武安君。
越俎代庖。
這七個字,像烙印一樣刻在了她的腦海裡。
那不是命令,是敕令。
是一種源自權力頂點的,不容置疑的宣判。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他身後的那塊黑色石碑裡,究竟沉睡著何等恐怖的存在?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從礦洞裡傳來。
眾人回頭望去,隻見白取心又跑了出來。
他臉上已經沒了之前的茫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略帶得意的神采。
他快步走到陸禾身邊,壓低了聲音。
像是邀功一樣說道:“搞定了!”
說著,他朝陸禾擠了擠眼睛。
不著痕跡地拍了拍自己鼓囊囊的口袋。
蘇曉雨也跟著跑了出來。
她看著白取心這副德性,又氣又想笑。
剛才那種眼睜睜看著同伴被靈魂侵蝕。
自己卻無能為力的絕望感,讓她現在還心有餘悸。
“你……你剛才……”
蘇曉雨的聲音帶著一絲後怕。
“啊?剛才?”白取心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一臉無辜。
“我剛才不是帥爆了嗎?”
“單殺準二階異獸,這戰績,夠我吹兩年了吧?”
他好像完全不記得自己被殺意控製的事情。
陸禾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天魂【白起】,殺性是本能。
隻要有君王在側,這股殺性便不是失控,而是聽令。
剛才的情況,與其說是靈魂侵蝕。
不如說是在祖龍之威的“授權”下,進入了最高效的“戰爭模式”。
隻要自己開口,他隨時都能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