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水寨的牆頭死一般安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釘在那個獨自站在寨門外,瘦得像根麻杆的身影上。
與牆頭上緊繃的氣氛截然不同,白取心顯得有些懶散。
他甚至還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脖子。
發出一連串“嘎嘣嘎嘣”的脆響。
那支亡命奔逃的車隊越來越近,車輪卷起的泥漿甩出老高。
緊隨其後的,是二十多頭猙獰的異獸。
車裡的人顯然也看到了孤零零站在前方的白取心。
大概是把他當成了出來送死的傻子。
有人甚至拚命按著喇叭,似乎在催他滾開。
“那人是誰?北水寨的人?”
“他想乾什麼?一個人攔住獸群?瘋了吧!”
“彆管他了!快衝!衝進寨子就安全了!”
然而,下一秒,所有聲音都戛然而止。
一股無形、無質,卻仿佛能凍結靈魂的恐怖殺意。
以白取心為中心,轟然席卷了整個戰場。
那不是力量的威壓,不是魂力的波動。
而是一種更純粹、更原始的東西——殺戮的意誌。
正瘋狂追擊的二十多頭二階異獸,奔跑的動作猛然一僵。
它們的獸性本能,在瘋狂地尖叫。
警告它們前方站著的不是獵物,而是天敵,是死亡本身。
跑在最前麵的一頭【腐皮鬣狗】。
甚至因為急刹而一個趔趄,摔倒在地,發出了恐懼的悲鳴。
白取心動了。
他的身影在原地拉出一道殘影,幾乎是瞬間便突入了遲滯的獸群之中。
沒有華麗的招式,沒有絢爛的光效。
眾人隻看到他那瘦弱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穿梭。
每一次抬手,每一次錯身,都伴隨著血肉被撕裂的輕響。
他身後的天魂虛影始終昂著頭,似乎根本懶得理會眼前這些“小動物”。
一頭【鋼皮豬】剛想掉頭,一隻手就按在了它的頭頂。
五指發力,堅硬的顱骨應聲而碎,紅白之物四濺。
兩頭【腐皮鬣狗】從左右夾擊,白取心不閃不避。
身體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轉,雙手如刀,同時切開了它們的脖頸。
整個過程,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沒有嘶吼,沒有纏鬥,隻有一場乾淨利落的屠殺。
那二十多頭讓一支車隊疲於奔命的二階異獸。
在短短不到兩分鐘的時間裡,變成了一地支離破碎的屍骸。
當白取心在最後一頭異獸的屍體旁站定時,他身上甚至沒有沾染到一絲血跡。
他甩了甩手,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後又衝著牆頭咧嘴一笑,那笑容燦爛得有些刺眼。
整個北水寨的牆頭,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術,呆呆地看著那個站在屍山血海中的少年。
蘇旗雲手裡的望遠鏡“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他卻渾然不覺。
他張著嘴,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手下那名三階的護衛隊長,更是滿臉駭然。
嘴唇哆嗦著,喃喃自語:“這……這是……殺神……”
他自問三階實力,對上這群異獸,一番苦戰也能拿下。
但絕不可能如此輕鬆寫意,甚至可能會負傷。
如果說之前對於陸禾幾人的態度,隻是因為蘇曉雨的關係還算禮貌。
那麼現在則是多了一絲對於強者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