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衝到指揮塔的邊緣，向下望去。
城牆之外，那如同黑色潮水般，一波接一波衝擊著防線的獸潮，停下了。
所有的虛空異獸，無論等階，無論種類，全都匍匐在地。
巨大的身軀因恐懼而劇烈顫抖，仿佛在迎接它們的神。
不，不是神。
是比神，更加不容忤逆的存在。
“這……這是……”
身旁的老管事張大了嘴，臉上的表情凝固在了極度的震驚與荒誕之中。
“反擊。”
蘇瑾隻說了兩個字，聲音卻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
他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不是沐英那樣的純粹軍人，也不是【程咬金】那樣憑本能戰鬥的莽夫。
他是蘇瑾，蘇家的繼承人。
在震驚與狂喜之後，他想到的是更多、更深層的東西。
這位神秘的強者是誰？
是敵是友？
如此恐怖的實力，對華夏，對全球超體，對他們蘇家，又意味著什麼？
舊的秩序，是否會因此而崩塌？
新的格局，又將如何建立？
無數的念頭，在他腦海中電光火石般閃過。
但他知道，眼下最重要的，隻有一件事。
“傳我命令！”蘇瑾轉過身，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所有作戰單位，所有覺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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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這個機會，給我把這些雜碎……全部清掃乾淨！”
……
那聲跨越千裡的呼喚，如天憲昭昭，烙印在歸墟之眼的每一寸土地。
而那句發自靈魂深處的“臣在”，則是這片土地上，唯一被允許的回響。
北水寨的牆頭，風停了，雷歇了。
那尊頂天立地的玄色帝影，並未消散。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無儘的空間，凝視著北方。
那裡，有一位忠誠的將軍，正在等待君主的號令。
陸禾緩緩抬起手。
這個動作很輕，很慢。
卻仿佛牽動了整個天地的氣機。
跪伏在地的蘇旗雲等人，隻覺得那座壓在背脊上的無形大山，又沉重了幾分。
他們甚至能聽到自己骨骼不堪重負的呻吟。
“朕的將軍，不該如此。”
陸禾的聲音響起，不再是之前那個年輕人的清朗。
而是一種帶著金屬質感的低沉與威嚴，仿佛是無數金戈鐵馬的回響。
“朕在此。區區螻蟻，何須你用性命去填？”
他的聲音，通過那玄妙的靈魂羈絆，清晰地傳入蒙正的耳中。
……
歸墟之眼，北方戰場。
蒙正單膝跪地，低垂著頭顱，身軀卻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他能感覺到，那股自南方而來的皇道龍氣。
正源源不斷地注入他即將燃儘的【蒙恬】天魂之中。
原本虛幻、飄渺，即將化作絕響的英魂虛影。
在這股力量的澆灌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重新凝實、壯大！
那燃燒的生命之火熄滅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厚重、更加堅不可摧的磅礴力量。
君王，是臣子的天。
天不塌，臣子便永遠有擎天之力。
“朕命你……”
那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
“為朕，碾碎它。”
沒有豪言壯語，沒有慷慨陳詞。
隻有一句平淡到近乎冷酷的命令。
仿佛讓他去碾碎的，不是一頭足以傾覆戰局的五階君王級異獸。
而隻是一隻擋在禦駕之前的螻蟻。
“臣，遵旨！”
蒙正猛然抬頭，嘶聲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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