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三木的話音剛落,那片扭曲的空間,便發出了最後一聲不堪重負的哀鳴。
“哢嚓——!”
如同鏡麵破碎。
一道漆黑的裂痕,憑空出現在半空中,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兩側野蠻撕開。
沒有光,沒有能量逸散,隻有純粹的、吞噬一切的虛無。
一個不規則的、邊緣閃爍著詭異紫光的橢圓形洞口,就這麼蠻橫地鑲嵌在了現實世界。
地之隙,洞開。
一瞬間,仿佛連海風都被吸了進去。
周遭的空氣變得粘稠而壓抑。
一股混雜著硫磺、腐肉與未知腥臭的氣味,從洞口中噴湧而出,令人作嘔。
“開火!”
不遠處的華夏驅逐艦上,命令被果斷下達。
近防炮發出憤怒的咆哮,熾熱的金屬洪流撕裂空氣,精準地覆蓋了裂隙洞口。
伴隨著密集的爆炸聲,第一批試圖衝出的黑影,在半空中就被炸成了漫天飛舞的碎肉與漿液。
然而,這隻是開始。
“吼——!”
尖銳的嘶吼聲從洞口深處傳來,仿佛無窮無儘。
更多的虛空異獸,頂著炮火的洗禮,悍不畏死地衝了出來。
它們形態各異,大多是一階,體型不大,但速度極快。
還有少量二階的【刃臂螳螂】夾雜其中。
鐮刀般的前肢閃爍著金屬的冷光。
它們像決堤的洪水,從洞口一躍而下。
重重地砸在海岸線上,激起一片片黑色的礁石碎屑。
“媽的,終於來了,骨頭都快站生鏽了。”
白取心不退反進,發出一聲興奮的低吼。
他整個人如同一支離弦之箭,瞬間衝入了獸群。
長劍在手,在陰沉的天色下,劃過一道道冷冽的寒光。
他沒有使用任何華麗的技能,隻是最基礎的劈、砍、刺、撩。
但每一個動作都快到極致,精準到極致。
劍光閃過,便是一顆鬣狗頭顱衝天而起。
劍鋒回轉,便是一隻【刃臂螳螂】被攔腰斬斷。
綠色的血液與破碎的內臟四處飛濺,但他身上卻滴血不沾,仿佛在屍山血海中閒庭信步。
那瘦削的身影,此刻化作了一台不知疲倦的殺戮機器。
他不是在戰鬥,他是在收割。
這血腥而高效的一幕,讓那些剛剛登陸的倭國覺醒者,臉上的輕視收斂了幾分。
佐藤三木的瞳孔微微一縮,視線在白取心的劍上停留了一瞬。
好快的劍,好重的殺氣。
讓娜站在陸禾身後,眉頭微微蹙起。
她有些不解。
白取心的戰鬥力固然強大,但終究隻有一個人。
麵對源源不斷的獸潮,魂力遲早會耗儘。
蘇曉雨已經開始彈奏五弦琴,無形的音波擴散開來,讓衝向白取心的異獸動作變得遲緩。
可作為隊長的陸禾,卻像個局外人。
他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平靜地掃過整個戰場。
他既沒有看奮戰的白取心,也沒有看那些虎視眈眈的倭國人。
更沒有看遠處提供火力支援的驅逐艦。
他的視線,落在了那些被炮火和劍光撕碎的異獸屍體上。
仿佛在研究它們的生理構造,又像是在計算著什麼。
這種置身事外的姿態,讓讓娜感到一絲困惑。
這不符合她的信條。
在她的認知裡,最強的戰士,就應該衝在最前線。
“佐藤隊長,”一名倭國隊員湊到佐藤三木身邊,低聲問道。
“我們還不上嗎?再等下去,功勳都要被華夏人搶光了。”
“急什麼?”佐藤三木冷哼一聲,目光陰冷地盯著白取心那道活躍的身影。
“讓他先消耗。華夏人不是喜歡逞英雄嗎?那就讓他一個人當個夠。”
他的算盤打得很精。
等華夏人筋疲力儘,他們再以救世主的姿態登場。
不僅能將大部分功勳收入囊中,還能順勢賣華夏一個人情。
一舉兩得。
戰局,也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發展。
獸潮仿佛無窮無儘,地之隙洞口噴吐異獸的速度越來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