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懸於半空,如同一片凝固的陰影。
那股冰冷鋒銳的殺意並非針對某一個人。
而是像雨水般無差彆地灑落,浸透了這片海岸的每一寸空氣。
海浪的聲音仿佛都低了下去,槍聲也變得稀疏。
驅逐艦上,無論是癲狂的倭國隊員,還是沉著的華夏士兵。
都感到一種發自骨髓的寒意,動作不自覺地僵硬起來。
陸禾微微眯起了眼。
他身前的白取心,那股剛剛衝天而起的殺氣,像是被一座無形的大山硬生生壓了回去。
白取心沒有退,隻是咧著嘴,露出一口白牙。
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狼,死死盯著天上的那道身影。
“老大,這家夥……有點硬。”
白取心低聲說,聲音裡帶著一絲興奮的沙啞。
陸禾沒說話,心裡卻已是波瀾起伏。
這幾個倭國覺醒者殺不掉了。
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麵前,任何陰謀詭計都顯得蒼白。
一階對四階,這已經不是技巧或勇氣能夠彌補的鴻溝。
那是生命層次的躍遷。
一旦覺醒者能夠展開“心象領域”,便意味著他能將自己的意誌侵入現實。
甚至改寫一定範圍內的規則。
在這種存在麵前,自己這些人,恐怕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陸禾的目光在那人一身標誌性的黑色狩衣和腰間的太刀上掃過。
這種裝束,這種霸道絕倫中又帶著毀滅與革新意味的氣息……
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影流大人!”
驅逐艦上的佐藤三木涕淚橫流,連滾帶爬地跪倒在甲板上,朝著天空拚命磕頭。
“您要為我們做主啊!華夏人……華夏人要殺了我們!”
天空中的身影,被佐藤三木稱作“影流”的男人,終於有了動作。
他緩緩低下頭,鬥笠的陰影遮住了他的上半張臉。
隻能看到一個輪廓分明的下巴和緊抿的薄唇。
“哦?”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殺你?就憑他們?”
話語中那毫不掩飾的輕蔑,比直接的辱罵更傷人。
佐藤三木的哭嚎聲戛然而止,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卻不敢有絲毫反駁。
影流的目光越過眾人,最終落在了陸禾身上。
他似乎對其他人都不感興趣,隻認定了陸禾是這群人的首領。
“大秦隊,陸禾。”
影流的聲音平淡無波,像是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
“殺了宮本,現在,還要動我的人?”
他的身後,一片模糊的虛影開始浮現。
史詩級天魂——第六天魔王【織田信長】!
陸禾心中最後一點僥幸也消失了。
果然是他。
織田信長,這個在倭國曆史上以“天下布武”為目標,行事離經叛道、殺伐果斷的梟雄。
其天魂的霸道與壓迫感,恐怖至斯。
陸禾的大腦飛速運轉。
硬拚多半是死路一條。
跑,也未必跑得掉。
對方明顯是收到了佐藤三木的求援信息,專門衝著自己來的。
麻煩了。
今天這事,恐怕不能善了。
他甚至在想,如果現在立刻喊一聲“政哥救我”。
不知道能不能把始皇帝的完全體給搖出來。
上一次是【蒙恬】的決絕,激發了秦始皇天魂的力量。
現在,恐怕不太可能。
就在這劍拔弩張,空氣幾乎凝固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