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燼途)
省委應急指揮中心的電子屏閃爍著「東風農藥廠重大火災」的紅色警報時,林辰正將君子蘭第三片新生的葉片壓進工作證塑封層。晨光透過百葉窗切割著他的側臉,在桌麵上投出檔案編碼般的柵格陰影。
“現場發現危險化學品泄漏!”對講機裡的喊聲夾雜著爆炸餘音。林辰抓起沾著泥點的勘察服衝出大樓,停車場裡新副局長的奧迪a8正發出異常嗡鳴——後備箱載著的無人機群自動升空,掠過他頭頂時撒下磷銨化肥的氣味。
廢墟現場的濃煙呈詭異的黃綠色,消防水龍衝濺起的水花在焦土上蝕刻出藤蔓狀紋路。戴草帽的老漢被警戒線擋在外圍,枯瘦的手突然伸進消防車底盤,摳下團沾著機油的泥塊擲向林辰。泥塊在勘察服上炸開,露出半枚燒變形的翡翠胸針殘件,背麵君子蘭刻紋與蘇雨薇那枚形成鏡像對稱。
“三號反應釜有異常!”消防隊長的喊聲被新的爆炸聲吞沒。林辰踩著漫過腳踝的泡沫汙水靠近,看見熔化的鋼架上凝結著金色珠粒——高溫熔煉後的金雜質,與老鄭密鑰器投影裡的資金池數目驚人吻合。
新副局長的高爾夫球杆突然橫在他麵前:“林秘書長,中央巡視組要求避嫌。”杆頭反射的強光恰好照亮廢墟深處的暗格,那裡躺著本燒焦的《有機磷化合物工藝學》,扉頁贈言署名是林辰父親,落款日期恰逢他殉職前一周。
午後暴雨驟降,混合著農藥的彩色溪流湧向開發區農田。林辰逆著毒水跋涉時,在灌溉渠閘口摸到冰冷的金屬盒。開啟的刹那,區塊鏈密鑰器的全息投影自動激活,37個境外賬戶的實時流水與農藥廠火災損失評估數據同步飆升,最後定格在相同的天文數字。
“這是當年合資項目的原始賬本。”周明華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他撐著的黑傘邊緣滴落著金色液滴。遞來的檔案袋裡滑出1997年簽字儀式的照片,趙父與周明華握手時,背景板上的農藥分子結構式被紅筆添了條異常側鏈——正是蘇雨薇所中毒素的化學特征。
黃昏時分,林辰潛入農藥廠家屬區。老鄭的舊宅門鎖已被氧焊切開,臥室地板下埋著成箱的臨床實驗記錄:1988年至2005年間,217名農藥廠工人出現與蘇雨薇相同的神經中毒症狀,所有醫療報告審批簽名欄都簽著陳教授的名字。
深夜的省委機房,被刪除的密鑰移交記錄正在恢複。屏幕突然彈出農藥廠火災模擬圖,熱力軌跡精準對應著區塊鏈節點分布。林辰將老鄭私章壓向掃描儀,印章底部暗藏的微芯片突然激活——全息投影呈現出全球資金流動網,核心樞紐正在京州自貿區跳動,而最終受益方顯示為某醫療基金會,董事會名單裡藏著趙天宇的化名。
淩晨的醫院排汙管道彌漫著刺鼻氣味。林辰撬開汙水處理池的檢修口,采樣瓶中的沉澱物在紫外燈下泛起熒光——與廢墟金珠的光譜特征完全一致。通風管道突然墜下針孔相機,最後一段視頻顯示新副局長昨夜將某瓶試劑倒入反應釜,試劑標簽印著境外醫藥公司ogo。
黎明前的暴雨中,林辰重返廢墟。消防水龍衝開的裂縫裡露出不鏽鋼暗櫃,指紋鎖屏閃著幽藍微光。他取出蘇雨薇托人送來的翡翠胸針壓向識彆區,櫃門彈開的瞬間,數十份跨國合作協議轟然滑落——每份的乙方簽名都是林辰父親,而丙方蓋著趙氏集團的鋼印。
晨光刺破雲層時,君子蘭葉片在辦公室窗台上投出密碼般的投影。林辰將父親遺留的鋼筆浸入采樣瓶,墨水與汙染物反應後浮現出經緯度坐標:直指南城油菜田深處的秘密實驗室。
雨停了,灰燼在風中旋成黑色漩渦。林辰踏著積水走向農田,懷中密鑰器的倒計時重新開始跳動:00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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