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回到縣委大院的第一天，林辰就感受到了氣氛的異常。同事們看他的眼神多了幾分敬畏，但也夾雜著難以掩飾的疏離。
“林縣，這是需要您簽字的文件。”張靜將一疊材料放在桌上，語氣比往常更加公事公辦。
林辰敏銳地察覺到她的變化：“出什麼事了？”
張靜猶豫片刻，壓低聲音：“省裡來了調查組，正在查李國明的案子。有人...暗示您和此案有關聯。”
這個消息讓林辰心中一凜。李國明倒台，果然引發了連鎖反應。
“知道是誰在背後推動嗎？”
張靜搖頭：“很隱蔽。但聽說調查組組長是葉市長的老對頭。”
葉瑾瑜的對頭？林辰立即警覺。這意味著調查很可能彆有用心。
果然，下午調查組就找上門來。帶隊的是一位神情冷峻的中年男子，自我介紹是省紀委的趙處長。
“林辰同誌，有些情況需要向你核實。”趙處長語氣官方而疏離，“關於李國明案件中的某些細節...”
問詢持續了兩個小時，問題刁鑽而敏感。林辰應對得體，但心中明白這隻是開始。
送走調查組，他立即聯係葉瑾瑜。電話那頭，葉瑾瑜的聲音帶著疲憊：“趙誌堅是李國明的人，這次是來找茬的。你小心應對，不要留下把柄。”
“需要我做什麼？”
“按兵不動。”葉瑾瑜沉吟道，“他們找不到實質證據，自然會撤。反而動作太多，容易落人口實。”
掛斷電話，林辰陷入沉思。李國明雖然倒台，但他的勢力仍在反撲。這場博弈，遠未結束。
傍晚，林辰去看望沈清秋。她正在醫院值班，見到他時眼中閃過驚喜，但很快恢複專業態度。
“林縣長，有事嗎？”她公事公辦地問，周圍還有彆的醫護人員。
林辰會意：“來複查傷口。”
診療室內，沈清秋仔細檢查他的手臂：“恢複得不錯，但還要避免劇烈運動。”
她靠得很近，白大褂下是熟悉的淡淡清香。林辰忍不住輕聲道：“今晚有空嗎？”
沈清秋動作微頓，耳根泛紅：“要值班到九點。”
“我等你。”
晚上九點，林辰準時出現在醫院門口。沈清秋換下白大褂，穿著簡單的連衣裙，像一朵清新的百合。
“想去哪裡？”她輕聲問。
“江邊走走？”
月色下的江麵波光粼粼，微風拂麵，帶著水汽的清涼。兩人並肩漫步，手指不經意間相觸。
“今天調查組來找我了。”林辰忽然說。
沈清秋立即緊張起來：“為難你了嗎？”
“暫時沒有。”林辰停下腳步，麵對她，“清秋，接下來的日子可能會很艱難。如果你現在...”
話未說完，沈清輕輕按住他的唇：“我說過，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這種無條件的信任讓林辰心中湧起暖流。他握住她的手：“謝謝。”
“不過，”她忽然狡黠一笑，“你要請我吃宵夜補償。值晚班餓壞了。”
兩人來到江邊的大排檔。沈清秋熟絡地點了幾樣小菜，顯然常來這裡。
“以前值晚班，經常和同事來吃。”她解釋道，“這裡的砂鍋粥最好吃。”
熱騰騰的粥品和小菜上桌，簡單卻溫馨。林辰看著她滿足的吃相，忽然覺得那些權謀鬥爭都遙遠了。
“有時候真希望隻是普通人。”他輕聲道。
沈清秋抬眼看他：“那我們就沒機會相遇了。”
這句話讓林辰一怔。是啊，如果不是重生，不是這一係列陰差陽錯，他們根本不會相遇。
命運弄人，卻也贈予意外之喜。
吃完宵夜，林辰送沈清秋回宿舍。走到樓下，她忽然問：“要上來坐坐嗎？”
這是一個明確的邀請。林辰猶豫片刻，還是點頭：“好。”
沈清秋的宿舍簡單而整潔，帶著女性特有的溫馨。書架上擺滿醫學書籍，桌上放著幾盆多肉植物。
“隨便坐，我去泡茶。”她略顯緊張地整理著並不淩亂的沙發。
林辰拉住她：“彆忙了，坐會兒就好。”
兩人並肩坐在沙發上，氣氛忽然曖昧起來。沈清秋低頭擺弄衣角，耳根泛紅。
“清秋，”林辰輕聲道，“關於我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她打斷他，“你有你的責任，我有我的選擇。不需要承諾什麼。”
這種豁達反而讓林辰更加愧疚。他輕輕將她攬入懷中：“這樣對你不公平。”
“感情哪有絕對公平。”她靠在他肩上，“能在一起的時候珍惜就好。”
這句話如此熟悉，讓林辰想起秦夢雪也說過類似的話。不同的女子，同樣的智慧。
他低頭吻上她的唇，這個吻溫柔而珍惜。沈清秋回應著他，生澀卻真誠。
一吻結束，兩人都有些氣息不穩。沈清秋眼神迷離地看著他：“今晚...留下嗎？”
林辰心中掙紮。理性告訴他應該離開，但情感讓他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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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他輕輕抱起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