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舟的動作比林辰預想的還要快。僅僅三天後，一份詳儘的“清道夫”行動計劃書就擺在了林辰的桌上。計劃書包含了全市能量篩查的詳細路線圖、時間表，以及核心部分——“能量誘餌”的投放與監控方案。
誘餌被設計成一個手提箱大小的便攜式裝置，內部集成了高精度能量模擬器和多重加密控製係統。蘇晚舟團隊根據葉瑾瑜提供的林曦能量特征數據，進行了數千次模擬迭代，最終生成了一段足以以假亂真、但強度和持續時間都受到嚴格限製的能量信號。投放地點選在了城西一片已經規劃待拆遷、人口密度極低的廢棄工業區。那裡建築結構複雜，便於隱蔽和監控，萬一發生意外，也能將影響控製在最小範圍。
“誘餌激活後，預計可持續發射模擬信號四小時。”蘇晚舟指著三維地圖上的預定投放點，“我們會在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布置三層監控網絡。第一層是常規的物理和電子監控；第二層是‘驚蟄之眼’的能量監測節點，負責捕捉任何異常的能量反饋；第三層，是王猛帶領的快速反應部隊，隨時準備出擊。”
林辰仔細審閱著計劃書的每一個細節，目光銳利。“對方如果上鉤，可能會采取什麼方式接觸或探測誘餌？”
“根據之前生物節點的特性，他們很可能依賴能量感應。”蘇晚舟分析道，“最理想的情況是，他們派出攜帶探測設備的人員靠近確認。但也有可能，他們通過遠程能量掃描進行識彆，或者……激活附近可能存在的、我們尚未發現的休眠節點。”
“也就是說，我們可能會釣到小魚，也可能直接驚動背後的指揮網絡，甚至可能一無所獲。”林辰總結道。
“是的。”蘇晚舟點頭，“這是一次試探，也是一次賭博。但無論如何，我們都能通過這次行動，窺探到對方行動模式的一些碎片。”
林辰沉吟片刻，最終在計劃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批準執行。時間定在明晚零點。所有參與人員，必須簽署最高級彆保密協議。”
“明白。”蘇晚舟收起計劃書，轉身欲走，又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林辰，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你……小心韓副市長那邊。這次行動規模不小，很難完全瞞過她。”
林辰點了點頭，他早已考慮到這一點。“我會處理。”
送走蘇晚舟，林辰立刻投入到行動前的最後準備中。他需要協調各方資源，確保篩查行動和誘餌計劃同步、隱蔽地進行，同時，也要準備好應對韓冰可能出現的質詢。
果然，當天下午，韓冰的秘書再次打來電話，通知林辰，韓副市長需要了解研究院近期人員調動和部分設備外借的詳細情況，讓他立刻過去說明。
林辰知道，這是韓冰的又一次試探。他整理好早已準備好的、看似合情合理的解釋材料，再次走進了副市長辦公室。
這一次，韓冰沒有坐在辦公桌後，而是站在窗邊，望著樓下的車水馬龍。聽到林辰進來的腳步聲，她緩緩轉過身，臉上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
“林院長，研究院最近……很忙啊。”她語氣平淡，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聽說你們借調了不少安保人員，還動用了幾台核心探測設備。能告訴我，是什麼重要的科研項目，需要如此興師動眾嗎？我記得你上次彙報的本底調查，似乎不需要這麼高的安保級彆和設備支持。”
林辰心中早有預案，從容應答：“韓市長，是這樣的。我們在本底調查的預研階段，發現了一些需要重點關注的區域信號異常。為了確保調查數據的準確性和人員安全，我們臨時加強了相關區域的安保和探測力量。這隻是預防性措施。”
“哦？信號異常？”韓冰走近幾步，目光銳利地盯著林辰，“在哪些區域？具體是什麼性質的異常？有沒有初步的分析報告？”
她的追問一步緊似一步。林辰保持著鎮定，將幾個無關緊要的、確實監測到輕微電磁乾擾的區域報了出來，並出示了相應的、經過處理的初步數據報告。“性質還在分析中，初步判斷可能與地下管線或廢棄工業設備殘留有關。”
韓冰接過報告，隨意翻看了幾眼，不置可否。她將報告扔回桌上，走到林辰麵前，距離近得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的身高與林辰相仿，此刻微微仰頭看著他，眼神中帶著一種洞察一切的銳利和一絲……難以言喻的玩味。
“林辰，”她再次直呼其名，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種隻有兩人能懂的意味，“我欣賞有能力的下屬，也喜歡有闖勁的乾部。但是，聰明人應該懂得，有些紅線不能碰，有些遊戲……玩過了火，是會燒身的。”
她的手指輕輕劃過辦公桌的邊緣，語氣帶著若有若無的威脅：“我希望你的‘本底調查’，真的隻是在調查本底。千萬不要……節外生枝。否則，我也很難保你。”
林辰的心跳微微加速，但臉上依舊不動聲色：“韓市長請放心，我們一切行動都會嚴格遵守規章製度，絕不會給您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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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如此。”韓冰深深看了他一眼，終於退後一步，揮了揮手，“好了，你去忙吧。希望下次彙報，你能給我帶來一些……更實質性的進展。”
林辰如蒙大赦，轉身離開。直到走出市政府大樓，他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與韓冰的每一次交鋒，都像在走鋼絲，稍有不慎，便是萬丈深淵。
他抬頭望向陰沉沉的天空，感覺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之中。明晚的“清道夫”行動，不僅是對神秘組織的試探，也可能是他與韓冰之間關係的一個轉折點。
回到研究院，他立刻召集了蘇晚舟和王猛，進行了行動前的最後一次部署確認。所有環節都已就緒，隻等夜幕降臨。
“各位，”林辰看著指揮中心內所有參與行動的核心成員，聲音沉穩而堅定，“明天的行動，意義重大。我們是在未知的黑暗中投下一顆石子，試圖聽清回聲。可能會一無所獲，也可能會引來我們無法預料的東西。但無論如何，這是我們打破僵局、奪回主動權的關鍵一步。”
他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最後落在蘇晚舟冷靜而專注的臉上。
“記住我們的目標，記住我們的底線。行動期間，保持絕對警惕，一切按預案進行。現在，對表。明晚零點，行動正式開始！”
倒計時，進入最後階段。誘餌已經備好，獵場已經劃定，隻待獵物現身。而獵人自己，也同樣身處未知的危險之中。這一夜，注定無人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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