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沈清秋抬起頭,望向遠處城市的燈火,眼神複雜難明。
“林辰,”她緩緩開口,“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想我們之間,也想……你和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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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的心提了起來,屏住呼吸。
“我恨過你,怨過你,覺得你背叛了我們的感情,背叛了這個家。”沈清秋的語氣很平靜,像是在敘述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但這次的事情,讓我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她轉過頭,目光清澈地看向林辰:“我看到你在權力位置上,確實能做很多事,能救很多人。你的世界,比我想象的要大,要複雜。而你的身邊……也注定不會隻有我一個人。”
林辰心中巨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清秋,我……”
“你聽我說完。”沈清秋打斷他,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卻釋然的笑容,“我不是說我能完全接受,或者認同。那種看著自己丈夫心裡裝著彆人的滋味,太痛了。但是,我好像……有點理解了。”
“理解什麼?”
“理解你的身不由己,理解那種在巨大壓力和複雜環境中,產生的……情感依賴和共鳴。”沈清秋的聲音很輕,卻像驚雷一樣在林辰耳邊炸響,“那個蘇主任,她在你最難的時候幫你,和你並肩作戰,你們……有共同的理想和戰場。這和我與你之間,是不同的。”
她頓了頓,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林辰,我不想再逼你,也不想再逼我自己了。如果我們還想維持這個家,還想給湛湛一個完整的成長環境,或許……我們需要換一種方式相處。”
“什麼方式?”林辰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我可以試著……不去追問,不去深究你在外麵的那些……羈絆。”沈清秋艱難地說出這些話,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摳出來的,“隻要你還把這個家放在心上,還把我和湛湛當作最重要的親人,隻要你行事有底線,不把麻煩帶回家,不辜負百姓對你的期待……我或許,可以試著接受你的……‘博愛’。”
說出“博愛”這兩個字時,她的嘴角泛起一絲自嘲的弧度。這並非她所願,而是她在痛苦掙紮後,做出的最理性、也最無奈的選擇。作為醫生,她見過太多生死,也明白人性的複雜。與其在猜忌和痛苦中彼此折磨,讓家庭支離破碎,不如嘗試一種更……現實的共存方式。隻要核心的利益和情感紐帶還在。
林辰呆呆地看著沈清秋,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自己的妻子。他以為她會哭鬨,會決絕,卻沒想到,她最終選擇的,是如此隱忍、如此豁達,甚至帶著一絲悲壯的道路。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和多麼寬廣的胸懷?
他上前一步,緊緊將沈清秋擁入懷中,這一次,她沒有掙脫。
“清秋……對不起……謝謝你……”千言萬語,最終隻化作這最蒼白也最真摯的詞彙。他的眼眶濕潤了。他何德何能,能擁有如此深明大義的妻子?
“不用謝我。”沈清秋靠在他懷裡,聲音悶悶的,“我隻是……選擇了對湛湛最好,也是對我們這個家傷害最小的路。但是林辰,你記住,這是最後一次。如果再有下一次,如果底線被突破,我會帶著湛湛徹底離開,永不回頭。”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我保證!”林辰用力點頭,將她摟得更緊,“我發誓,你和湛湛,永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沒有任何人和事能取代!”
月光下,兩人相擁的身影被拉得很長。家庭的裂痕,並未完全消失,但卻被一種更複雜、更深刻的理解與妥協所填補。沈清秋用她醫者的仁心和超凡的格局,為這個瀕臨破碎的家,找到了一條艱難卻可能的出路。
而對林辰而言,這份沉甸甸的“認可”與“接受”,既是救贖,也是更加沉重的責任與枷鎖。他未來的路,必須走得更加謹慎,更加無愧於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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