圭亞那,喬治敦。
林辰下榻的酒店臨海,推開窗便能感受到大西洋潮濕微鹹的海風,與北京秋日的乾爽截然不同。白天的行程緊湊而充滿試探性,與當地礦業部官員的會麵禮貌而疏離,對方言辭謹慎,顯然不願在“亞馬遜前沿”與新興勢力之間輕易表態。實地考察礦區的計劃也因為各種“意外”的行政程序拖延而暫時擱淺。
“亞馬遜前沿”的觸角比預想的更深。他們入住的酒店附近,確實出現了可疑的監視者。一種無形的壓力,在這座看似閒適的熱帶城市中彌漫。
夜晚,林辰處理完手頭的工作簡報,站在房間的落地窗前。南半球的夜空清澈,一輪異國的明月高懸,清輝灑在漆黑的海麵上,泛起細碎的銀光。遠離了國內的政務喧囂和家族的庇護,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他更清晰地感受到了肩頭那份關乎國家資源命脈的沉重責任。
他拿起衛星加密電話,撥通了北京的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起,傳來羅薔薔溫柔中帶著一絲睡意的聲音:“喂?”背景裡還有細微的、孩子咿咿呀呀的聲響。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林辰緊繃的神經不自覺地鬆弛了幾分,嘴角微微上揚:“吵醒你了?”
“沒有,剛把守玉哄睡,承誌還有點精神,在玩他的小腳丫呢。”羅薔薔的聲音帶著笑意,隨即關切地問,“你那邊怎麼樣?一切都還順利嗎?”
“還好,就是這邊氣候有點濕熱,需要適應一下。”林辰輕描淡寫,絕口不提白天的周旋和潛在的威脅,“工作剛起步,正在摸情況。”
他不想讓她擔心。為人夫,為人父,他有了更多的軟肋,也有了更堅硬的鎧甲。
“那就好。你自己多注意身體,那邊蚊蟲多,記得用驅蚊液。”羅薔薔細心地叮囑著,然後語氣輕快起來,“跟你說,今天承誌好像有點認識你了!我拿著你的照片給他看,他小手揮啊揮的,嘴裡還‘啊啊’地叫。”
林辰的心瞬間被一股暖流包裹,想象著兒子對著自己照片咿呀學語的畫麵,眼底泛起溫柔的波瀾。“真的?守玉呢?”
“守玉還是那麼乖,吃飽了就睡,睡醒了就睜著大眼睛到處看,不哭不鬨的。”羅薔薔說著,聲音裡充滿了母性的滿足,“就是……好像有點想你了,今天一直抱著你常穿的那件睡衣不撒手。”
林辰喉頭微動,一股酸澀而甜蜜的情緒湧上心頭。他缺席了孩子們太多成長的瞬間。“等我回去,好好陪他們。”
“嗯,我們都等你平安回來。”羅薔薔的聲音輕柔卻堅定,“家裡一切都好,爺爺們偶爾會過來看看孩子,你不用擔心。”
兩人又聊了些家常,孩子們的每一絲變化,家裡的瑣碎事務,都成了此刻最溫暖的慰藉。衛星電話的信號不算特彆穩定,偶爾有細微的電流雜音,卻絲毫無法阻隔這跨越半個地球的牽掛。
“薔薔,”林辰看著窗外陌生的月光,低聲說,“這邊的事情可能比預想的要複雜一些,需要多花點時間。”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即傳來羅薔薔理解的聲音:“我知道。你做事向來有分寸,我和孩子都相信你。隻是……無論如何,安全第一。”
“我明白。”林辰鄭重承諾。
結束通話,林辰握著尚存餘溫的衛星電話,久久站立。窗外,喬治敦的月光清冷而遙遠,映照著他孤身在外、肩負重任的身影。而他的心中,卻因為遠在北京的那盞燈火、那幾聲稚嫩的咿呀,而充滿了無窮的力量與柔軟的牽掛。
他將手機貼近胸口,仿佛能感受到來自北半球的、家的溫度。
同一片夜空下,北京。
羅薔薔放下電話,輕輕走到嬰兒床邊。女兒林守玉睡得正香,呼吸均勻,小嘴微微嘟著。兒子林承誌也終於玩累了,抱著父親那件柔軟的睡衣,蜷縮著睡著了,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
她俯身,在兩個寶貝額頭上各印下一個輕柔的吻,為他們掖好被角。
窗外,東方的天際已經透出隱隱的晨光,新的一天即將開始。她知道,林辰此刻正身處黑夜,麵對著她無法完全想象的挑戰。
她走到書桌前,攤開畫紙,拿起畫筆。她無法在能源戰場上與他並肩作戰,但她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記錄下孩子們的成長,守護好這個家,成為他最穩固的後方。
畫筆在紙上沙沙作響,勾勒出承誌揮舞小手的活潑,描繪出守玉安靜凝視的純真。她的神情專注而寧靜,將對丈夫的思念與支持,都融入了這細膩的筆觸之中。
北京的晨光,漸漸染亮了窗欞,溫暖而充滿希望。它照耀著安睡的龍鳳胎,照耀著作畫的羅薔薔,也仿佛穿越了時空,與南半球那清冷的月光交織在一起,共同守護著那個在異國他鄉為家國前程而奮鬥的男人。
家庭與責任,感情與事業,在這一刻,跨越了地理的距離,緊密地聯結在一起,成為林辰在這條充滿荊棘的權路青雲之上,最深沉、最持久的力量源泉。
他知道,無論前路如何,總有一盞燈,在故鄉為他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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