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顧凡的紅色光學鏡頭在昏暗的機艙內閃爍,如同嗜血的野獸。直升機的晃動越來越劇烈,風雪拍打著舷窗,能見度已降至最低。
“飛行員也是你們的人?”林辰冷靜地問,一隻手悄悄按住了座椅下的應急武器。
“飛行員是真人,但導航係統被我們控製了。”機械顧凡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十分鐘後,我們將墜毀在預定坐標。當然,對仿生體來說這隻是個小麻煩。”
夜梟突然動了。他的動作快如閃電,一記精準的手刀劈向機械顧凡持槍的手腕。但令人震驚的是,機械顧凡的反應更快,她的手臂以違反人體工學的角度扭轉,反而扣住了夜梟的手腕。
“納米仿生體的反應速度是人類的十倍。”機械顧凡機械地陳述。
就在這一瞬間,李將軍突然從側麵撲來,手中的電擊器狠狠按在機械顧凡的頸側。強烈的電流讓她短暫僵直,夜梟趁機掙脫。
“李叔!”林辰喊道——這是確認李將軍身份的關鍵信號。
“導航係統被鎖死了!”飛行員回頭大喊,“他們在遠程控製直升機!”
羅薔薔突然指向趙老:“他的手表!那是基地裡的裝備!”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趙老手腕上那塊看似普通的機械表。趙老麵色不變,緩緩摘下手表:“這是國安局的定位裝置,不是仿生體的裝備。”
林辰快速思考。機械顧凡說還有兩個仿生體,但目前隻有她一人暴露。其他人中,誰可能是另外兩個?
直升機突然一個急墜,所有人都被甩向艙頂。在混亂中,林辰看到羅薔薔以一個極其靈巧的動作穩住了身形——遠超普通人的平衡能力。
“薔薔?”林辰輕聲問,手中的槍微微抬起。
羅薔薔的眼神瞬間變得哀傷:“對不起,林辰。”
她的雙手突然變形,指尖伸出鋒利的刀刃,直取林辰的咽喉。夜梟及時攔截,兩人在狹窄的機艙內激烈交手。
“第二個。”機械顧凡發出電子笑聲,“還有最後一個,猜猜是誰?”
李將軍和趙老背靠背站立,警惕地注視著彼此和周圍的動靜。飛行員已經昏迷,直升機完全失控地向下墜落。
林辰的大腦飛速運轉。機械顧凡、仿生羅薔薔已經暴露,按照她的說法,還有一個仿生體潛伏在他們中間。李將軍剛剛通過了行為測試,趙老...
他突然想起在基地時,趙老被囚禁的場景太過巧合。而且,真正的趙老左耳後應該有一道小時候爬樹留下的疤痕,而剛才他注意到...
“夜梟!”林辰大喊,“檢查趙老的左耳後!”
就在夜梟轉身的瞬間,趙老——或者說仿生趙老——露出了詭異的微笑。他的手臂突然伸長,如橡膠般纏住了夜梟的脖子。
“第三個。”仿生趙老的聲音也變得機械化,“遊戲結束。”
直升機以可怕的速度衝向雪山,警報聲刺耳欲聾。三個仿生體呈三角陣型包圍了林辰和李將軍。
“你們的目的是什麼?”林辰冷靜地問,暗中啟動了手腕上的應急信標。
“取代,滲透,控製。”機械顧凡回答,“就像我們已經對全球數百個關鍵人物做的那樣。”
仿生羅薔薔接話:“很快,整個人類文明將在我們的引導下走向‘更完美的未來’。”
直升機距離雪山坡麵隻有幾百米了。李將軍突然笑了:“你們是不是太自信了?”
他猛地撕開外套,露出裡麵的特種作戰服和密密麻麻的裝備:“國安局特彆行動處李建國,奉命調查‘燭龍’仿生體滲透事件。”
仿生體們明顯愣了一下。就在這個間隙,李將軍投出數枚電磁脈衝手雷。
強烈的電磁波讓三個仿生體短暫僵直,林辰趁機衝向駕駛艙。他推開昏迷的飛行員,握住操縱杆全力拉起。
“沒用的!”機械顧凡恢複行動,“控製係統已被鎖定!”
直升機的起落架已經擦到雪坡,激起漫天雪霧。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遠方突然出現數個黑點——是救援隊的直升機!
“信標起作用了!”李將軍大喊。
三個仿生體相互對視,突然同時啟動自毀程序。
“清除所有證據。”仿生趙老冰冷地宣布。
林辰竭儘全力控製直升機,在雪坡上強行滑行。金屬撕裂的聲音震耳欲聾,舷窗紛紛碎裂,冰冷的空氣灌入機艙。
在最後的意識中,林辰看到三個仿生體在自毀程序中化為金屬碎片,而救援直升機正在迅速接近。
當他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救援直升機的擔架上。李將軍正在他身邊,手臂受了傷但無大礙。
“其他人呢?”林辰急切地問。
李將軍神色凝重:“夜梟重傷但還活著,飛行員輕傷。但是...”他頓了頓,“我們在墜機現場沒有找到趙老和羅薔薔的遺體。”
林辰的心沉了下去。要麼是他們逃走了,要麼...
“檢測結果出來了。”一個救援隊員遞過平板,“根據現場采集的組織樣本,那三個確實是仿生體。但是...”
“但是什麼?”
隊員的表情困惑:“根據基因分析,仿生羅薔薔使用的原始基因樣本,來自真正的羅薔薔。但采集時間顯示...是在一年前。”
一年前?那時羅薔薔還沒有被綁架,他們甚至還不知道“燭龍”的存在。
林辰感到一陣寒意。這場陰謀,遠比他們想象的更早就開始了。而真正的羅薔薔和趙老,現在在哪裡?
救援直升機穿過雲層,下方是連綿的雪山。而在這片潔白的雪域之下,不知還隱藏著多少未被發現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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