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武場上,一位白發蒼蒼,卻精神矍鑠的老者,正在演武場上演練槍法,隻見他手中舞動著長槍,就像是蛟龍躍出海,虎虎生風,槍尖能夠到的地方,發出陣陣呼嘯的聲響。
狐突恭敬地遞上欒書庚老師,寫在錦帛上的推薦信,向他行禮,說道:“高師父,煩請前輩教導狐毛和狐偃。”
高師父收住長槍,展開錦帛上的信箋,看著他父子三人,微微頷首,目光在他倆身上打量,仿若在審視兩塊未經雕琢的璞玉。
丹木虎、達奚豹和其他幾個徒弟也停下練武,偷偷趴在一旁瞧看,眼中好奇地打量著他弟兄倆。
狐偃大約十歲左右,身材偏瘦,但兩眼閃著睿智的光芒,闊嘴巴高鼻梁,仰著頭挺著胸,上身穿著藏藍色民族服裝,絳紫色綢緞束在腰間,腰帶上鑲嵌著一顆藍寶石,舉手投足都顯露出自信和威嚴。
狐毛比狐偃高半頭,身材比較矯健,一件月白色的民族長袍,袍角繡著精致的雲紋的圖樣。他得領口與袖口,滾了一圈雪貂毛,柔軟又蓬鬆,微風拂過時,那毛輕輕顫動,添了幾分矜貴。
高師父抬眼上下打量著二位少爺,心想,這倆小子看著倒沒那種囂張跋扈,恨不得把“我是闊少”寫臉上的張狂勁兒,也不像是成天郎朗當當的紈絝子弟。
但他們穿衣,肯定平日生活優越,能吃得了這份苦嗎?
可他倆是知己欒書庚硬塞給自己的,他信中說是自己兩個外甥,咋好意思拒絕啊!這燙手山芋,高師父拒絕的話,在嘴邊打了好幾個轉,徘徊了一陣子,愣是沒吐出來。
躲在後邊的幾個徒弟看不清楚,悄悄問丹木虎和達奚豹:“高師父說的啥,收沒收他啊?看他倆打扮,哪是練武的料,肯定是紈絝子弟!”
丹木虎和達奚豹製止他們:“彆吭聲,彆吭聲,高師父要說話!”
高師父目光落在自己那雙舊布鞋上,清了清嗓子,故意拖長腔調道:“二位少爺,這習武可不是兒戲,如同在逆水中行船,如果不前進就會往後退。真正習武之人,需在那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公雞還在沉睡,便要在演武場進行刻苦的練習。對著沙袋訓練基本功,沙袋在半空中晃晃悠悠,自己的雙臂也是酸麻難以忍受;烈日當空照,頭頂上就像頂著一個火球一樣,彆人都在尋找陰涼的荻港休息,你二人卻仍要紮馬步,需要堅持幾個小時,兩條腿像關了錢一樣沉重,要求身體直立,有一點歪了斜了,就得重來;等待夜深人靜的時候,還得就著微弱燭光,研習白天那些招式,學習心法。有時還會被磕磕碰碰,就上還沒痊愈,就會又添新傷,那疼痛可不是鬨著玩的。若果沒有鋼鐵般的意誌,不如趁早下山,免受如此苦難?”
高師父心中暗自得意,料想這番話定能嚇退這倆小公子,讓他們乖乖下山。
丹木虎和達奚豹相視一笑,捂著嘴低聲道:“這倆紈絝子弟,此番定會被嚇得屁滾尿流,滾回老家去!”
狐偃和狐毛齊聲高呼:“弟子願意吃苦,也不怕吃苦,懇請師父賜教!”他們的聲音如同洪鐘,回聲在山間回蕩。
高師父從聲音就看出兩小子功底厚實,重新打量麵前的兩個小子。
狐偃嘴角堅毅下垂,腮幫處肌肉緊繃,線條剛硬如崖壁,透著一股百折不撓的倔強。狐毛下巴高高揚起,一副任寒風如刀割麵,亦絕不低頭的神色。
高師父麵露欣慰,連聲道:“好好好,你二人,我便收下了!隻是,隻是……”
狐突見高師父直勾勾盯著二人衣物,恍然大悟,忙道:“換衣,換上練武之服!”
兄弟倆如脫韁的野馬,飛奔遠去,眨眼間便換好武服。
丹木虎和達奚豹及其他徒弟,見師父收下他們,皆歎息道:“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下有這倆小子受的了!”言罷,眾人一哄而散。
狐突久聞高師父收徒嚴苛,見他應允收下兩個愛子,心中懸著的巨石方才落地。他麵露喜悅之色,搓著手說道:“甚好,甚好,多謝多謝!”
狐突欲走,高師父卻伸手攔住他,道:“隻是,隻是,學費之事……”
高師父言語吞吐,狐突頓時麵紅耳赤,急忙從懷中掏出銀袋,邊掏邊說:“瞧我這記性,隻顧著擔心你不收他們,竟把此事忘得一乾二淨。理應如此,理應如此,二人在你這兒吃穿學藝用度,還需你多多費心照料!”
高師父忙接過銀袋,掂量一番,足有百兩,臉上滿是歡喜:“不費心,務需費心照料!”
高師父所言非虛,狐偃和狐毛對那八卦梅花亮銀槍眼饞得直流哈喇子,卻連槍身都不讓觸摸。
天色漆黑,伸手看不到五根手指頭,二人起得比公雞還早,演武場卻已被燈籠照得如同白晝。
二人這天起床晚了,師父一聲斷喝,大聲喊道:“狐偃、狐毛,”,他倆匆忙套上練功的衣服,衝向沙袋。
狐偃率先發難,大喝了一聲,如猛虎下山,沙袋被打得東倒西歪。
然而,他沒有想到,這勁道反彈回來,雙臂瞬間麻木,他甩著胳膊,臉上滿是苦笑。
晌午時分,驕陽像火一樣,烤得大地燙腳。
師兄弟丹木虎和達奚豹躲在陰涼處,搖著蒲扇,對二人指指點點,評頭論足。
狐偃與狐毛卻在滾燙的石板地上紮馬步,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如斷了線的珠子。
幾個時辰過去,雙腿仿佛綁著巨石,可他兩個身子仍像蒼鬆一樣挺立。
狐毛稍微有點晃動,師父的小石子便如流星一樣飛來,一下子擊中他肩頭,嚇得他渾趕忙打起精神,穩住自己的身體。
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明月當空照,狐偃二人仍湊在微弱燭光下,目不轉睛地鑽研拳法的武林秘籍。狐偃嘗試著按照書中描述比劃,一個轉身不小心,膝蓋重重磕在桌腿上,疼得他高聲地慘叫。狐毛趕忙伸手去拉他,卻碰翻了桌子上的燭台,手被燙到,新傷加上舊傷,二人對望著對方的狼狽地模樣,都有一股不服輸的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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