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初與狐姬聞言,心中著急,齊聲高呼:“大王,萬萬不可!”
狐初向前一步,拱手說道:“大王,太子雖性格溫和,但心地善良,宅心仁厚,且對國家大事也頗有見解。他自幼接受君王家的教育,深知為君之道,定能成為一位賢明的君主。若貿然廢立,恐生內亂,還望大王三思啊!”
狐姬也緊接著說道:“大王,如今局勢動蕩,各方勢力都在覬覦我白狄國。此時廢立太子,無疑是給了他們可乘之機。太子在朝中根基深厚,深得大臣們的擁護,若廢太子,恐怕會引起朝堂震動,後果不堪設想!”
隗懷伯也趕忙爭辯:“太子狐吉性格豪放,灑脫不羈,看似粗放,實則粗中有細,心地善良,愛民如子,此等品質,才是我白狄王者,應有的風範,繼承大統當之無愧!”
隻是這隗懷伯心裡,多少藏著點私心。
畢竟狐吉追求自家女兒隗懷玨,早已是公開的秘密,這番話難免讓人覺得有些水分,公信力也打了折扣。
狐格緊閉雙眼,腹部劇烈起伏,呼呼喘著粗氣,片刻後,又是一口鮮血噴出,虛弱道:“你們……你們莫不是在逼本王,這……這不是催著本王早赴黃泉嘛!”
“咚咚咚”,沉悶而急促的磕頭聲,在二白犬殿內回響,狐初、狐姬、狐突與隗懷伯四人,額頭砸向地麵,猶如搗蒜一般。
片刻,額頭上便滲出鮮血,順著臉頰蜿蜒而下,幾人麵色如死灰,那鮮血恰似幾條猙獰的蚯蚓,在他們的麵龐上肆意遊走著。
“誓死保太子繼位!誓死保太子繼位!”聲聲嘶喊,震得狐格耳中嗡嗡作響。
這幾位大臣,竟是死諫,狐格不鬆口,他們便一刻不停歇地磕頭。
“你們……你們就算把頭磕破,也休想得逞!”狐格氣息如同遊走的絲線,執拗勁兒卻一點也不減。
“噗通”一聲,狐突猛地站起身來,發了瘋似的朝著殿中柱子一頭撞去。
刹那間,血花四濺,噴灑在二白犬殿的地磚之上,狐突應聲倒地,額頭鮮血汩汩往外冒,瞬間染紅了一大片大殿上的步磚。
這可是拿命來勸諫呐!大殿瞬間噤若寒蟬,眾人仿若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宛如一具具失去了魂魄的僵屍。
良久,狐格才長歎一聲:“罷了,罷了,此乃天命啊!”
狐突掙紮著想要起身,狐初趕忙伸手拉了他一把。
狐突隨意甩了甩手上的鮮血,嘿,還真巧,這一撞,不僅保住了腦袋,連腦子都完好無損。有人沒準兒得吐槽,這是作秀吧?
實則不然,狐突撞柱之時,那可是實打實奔著死諫去的,壓根沒想著能活下來,隻是臨近柱子的瞬間,心底到底還是顫了三顫,再加上距離不遠,衝力有限。
狐格大王雖氣得不輕,但打心底裡,他怕引起眾怒,傳出去,恐怕扭轉不了局勢,臨死了,再落下昏君的壞名聲,那可得不償失啊!他也不願見狐突丟了性命。
他漸漸平複了喘息,強打起精神,緩緩地說道:“各位大臣赤膽忠心,朕心甚慰!隻是……隻是朕又何嘗不知,細封池與細封止手握軍政大權,太子若繼位,恐引發動亂。西有西戎國、酈戎國,猶如餓狼,覬覦我白狄已久;南有赤狄國,更是虎視眈眈,就如同惡虎一般,時刻盤算著,犯我疆土。”
狐突頭上血流如注,腦子卻清醒得很。
此刻,他本該疼得死去活來,亟須救治,可他全然不顧。
狐突滿心滿眼,都是國家前途,他用手捂著傷口,費力地抬起頭,說道:“西戎、酈戎路途迢迢,猶如遠水,大王無需過憂。若赤狄來犯,我白狄必當奮力痛擊。然而,攘外必先安內,如今大王龍體欠安,貴妃細封九怎會甘心?她兄長細封池與細封止手握重兵,若要傳位太子,必先除細封九,再速召細封池與細封止進宮,尋機將二人誅殺!”
狐突的聲音,堅定而決絕,眼神中,透露出視死如歸的決心。
狐格費力地梗起脖子,側著身子,看向狐姬,又大口大口喘起粗氣。
大臣們心急如焚,揪心不已,好一會兒,他才發出好似雞被割喉卻未斷氣般,痛苦又沙啞的聲音,斷斷續續說道:“狐姬,你身為宮廷侍衛首領,多年來守衛宮廷,恪儘職守,從未出過差池,朕信得過你。今日,朕便將禦衛軍兵符交付於你,命你周密部署,定要守住宮廷,誅殺細封池與細封止。”
說著,狐格顫抖著從懷中掏出兵符,遞給狐姬。
狐姬雙手接過兵符,單膝跪地,鄭重說道:“大王放心,臣定不負君王所托!哪怕拚了這條性命,也會保宮廷安穩,助太子順利登基!”
狐格劇烈咳嗽起來,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喘息著高呼:“吉兒,吉兒,速宣吉兒!”
狐突捂著傷口,咧著嘴說道:“大王,太子昨日行獵未歸,臣即刻派人召回!”
言罷,狐突對守在門外的一位將軍低語幾句,而後回到榻前。
狐格目光緩緩掃過四位大臣的麵龐,眼中滿是眷戀不舍,似是對這榮華一生難以割舍,又好像要將他們的麵容,一個個深深刻入腦海,攜往另一個世界。
他朝史官微微點頭,喘著粗氣吩咐:“爾等在此立誓,定要全力輔佐王兒狐吉。大事決斷,仰仗大哥狐初與老相狐突;殺伐征戰,靠小妹狐姬和尚書隗懷伯;興國安邦,全係各位大臣。”
四人即刻跪地起誓:“臣等願肝腦塗地,舍生忘死,輔佐新王!忠於新王!”
細封池好不容易進了宮,屁股還沒挨到座椅,庚午就火燒眉毛般,一路狂奔而來,心裡好似揣了十五隻小兔子,七上八跳,慌得不行。
往日伶牙俐齒的他,此刻說話也結巴起來:“大……大人,不好了!大王召您進宮,竟是要砍您腦袋,您……您趕緊逃命吧!”
細封池驚出一身冷汗,本能地想撒腿就跑,憑著手頭庚午剛才給他的腰牌,倉皇往府裡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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