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明亮的燈光,像無數根細針,紮在蘇棠驟然縮緊的瞳孔裡。
容燼那句“我需要血。現在。”如同惡魔的審判,帶著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掠奪意味,狠狠砸在她緊繃的神經上!
他按在傷口上的手指,指關節的青黑色在燈光下清晰得刺眼,像某種不祥的死亡印記,正沿著他蒼白的皮膚向上蔓延。
他琥珀色的眼瞳深處,翻滾著一種近乎原始的、屬於頂級掠食者的渴望,牢牢鎖定在她頸側微微跳動的動脈上!
那目光,滾燙、粘稠、充滿侵略性!
蘇棠渾身僵硬得像塊冰雕,血液仿佛瞬間被抽乾,手腳冰涼。
她想逃,想尖叫,想衝進小芸的房間把門鎖死!
可身體卻像被無形的繩索捆住,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隻有心臟在胸腔裡瘋狂地擂鼓,每一次跳動都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你…你答應過不傷害我的!”她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帶著絕望的哭腔。
容燼的喘息似乎更重了些,那股從他身上逸散出來的、如同被燒焦木頭般的焦灼氣息也更濃烈了。
他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將她完全籠罩在壓迫性的陰影裡。
那股清冽的檀香被濃重的血腥氣和焦灼感徹底掩蓋。
“不會…傷害你。”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灼熱的喉嚨裡硬擠出來,帶著一種壓抑到極致的痛苦和渴求。“隻是…取一點藥。很快。”
他伸出手。
那帶著不祥青黑色的手指,精準地、不容抗拒地捏住了蘇棠纖細的下巴,微微用力,迫使她仰起頭,將脆弱的脖頸完全暴露在燈光和他的視線之下。
冰涼的指尖觸感讓蘇棠狠狠一顫!
“彆…彆咬脖子!”她驚恐地閉上眼,幾乎是尖叫著喊出來,“手腕!咬手腕!”
太可怕了!被咬脖子!那感覺就像待宰的羔羊!
容燼的動作似乎頓了一下。
他垂眸,目光落在她因為過度緊張而微微顫抖的、纖細白皙的手腕上。
那裡光滑一片,之前被紙箱劃破的傷口早已在他蛇信舔舐下消失無蹤。
“這裡,”他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手腕內側光滑細膩的皮膚,帶來一陣令人心悸的麻癢,“不夠。”
不夠?!
蘇棠的心沉到了冰窟窿底。
下一秒,她感覺到一股灼熱的氣息驟然靠近!
容燼低下了頭!
滾燙的、帶著濕潤感的呼吸,如同岩漿般噴灑在她裸露的頸側肌膚上!
那一片皮膚瞬間激起細密的雞皮疙瘩,麻癢感混合著深入骨髓的恐懼,讓她控製不住地劇烈顫抖起來!
“不……”拒絕的嗚咽被堵在喉嚨裡。
她清晰地感覺到,兩片柔軟的、卻帶著驚人熱度的唇瓣,輕輕貼在了她頸側最脆弱、最敏感的那一小片皮膚上!
“唔!”蘇棠猛地咬住下唇,壓抑住即將衝出口的尖叫。
渾身的血液仿佛都湧向了被觸碰的地方,皮膚燙得嚇人。
緊接著!
一陣尖銳的、被針紮破般的刺痛感傳來!
“嘶……”蘇棠倒抽一口冷氣,眼淚瞬間湧了上來。
他咬下去了!
他真的咬下去了!
想象中的恐怖撕咬並沒有發生。
那刺痛感很短暫,更像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快速刺破。
但隨之而來的感覺,卻讓她頭皮發麻,渾身癱軟!
一種難以言喻的、混合著輕微刺痛和極致麻癢的吮吸感,從被咬破的傷口處傳來!
容燼的唇緊緊吸附在她的頸側,他的舌尖帶著一種滾燙到不可思議的溫度,靈活而有力地舔舐、吮吸著那小小的傷口。
一股奇異的、帶著微弱電流般的酥麻感,順著傷口瞬間流竄至四肢百骸!
這感覺…太奇怪了!
恐懼依舊存在,像冰冷的底色。
但在這底色之上,卻不受控製地翻湧起一股陌生的、令人戰栗的悸動和…快感?
仿佛有無數細小的火花在她血管裡劈啪炸開,燒得她頭暈目眩,身體深處湧起一陣莫名的空虛和渴望。
她的腿開始發軟,幾乎站立不住,隻能被動地靠在冰冷的牆壁上,仰著頭,承受著這既痛苦又羞恥的“治療”。
意識變得模糊,感官卻被無限放大。
她能清晰地聽到他滾燙的呼吸聲,帶著滿足的、貪婪的輕喘。
她能感受到他灼熱的唇舌在她頸間貪婪吮吸的力度和節奏。
她甚至能聞到他發間那股清冽的檀香,此刻正與她血液的微腥氣息奇異地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迷醉又恐懼的獨特味道。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
蘇棠感覺自己像一條離水的魚,意識在缺氧的眩暈和奇異的感官刺激中沉沉浮浮。直到——
頸間的吮吸感和滾燙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