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家村的臨時指揮帳篷內,氣氛比井底的獒犬還要壓抑幾分。
蘇棠的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每一次抬手凝聚淨化靈光,指尖都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心鏡領域如同超負荷運轉的精密儀器,持續輸出著本源之力,驅散著那些被強行植入普通動物體內的陰毒源濁。
效率雖高,但代價巨大。
帳篷外,排隊等候的村民抱著自家被拴住、眼神時而驚恐時而狂躁的雞鴨貓狗,眼中充滿了希冀和恐懼。
每一次看到一隻被淨化後恢複溫順的動物被主人抱走,人群中就爆發出一陣壓抑的歡呼,但隨即又被後麵更長的隊伍和等待的煎熬所取代。
而那些已經被撲殺的動物屍體堆,則像一個無聲的警告,提醒著失敗的代價。
容燼站在蘇棠身後,金瞳裡的風暴幾乎要凝成實質。
他看著自家小藥罐搖搖欲墜的樣子,感覺心口那股無名火快把自己燒著了。
他剛用妖力幫蘇棠梳理過紊亂的氣息,但這根本是治標不治本!
再這樣下去,彆說淨化整個村的動物,蘇棠自己就得先垮掉!
“夠了!”容燼一把抓住蘇棠再次抬起的手腕,聲音冰冷刺骨,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你想把自己榨乾嗎?”
蘇棠的手腕冰涼,她疲憊地抬眼,看向容燼盛怒的金瞳,聲音微弱卻堅持:“容燼……還有那麼多……它們等不起……那些村民,他們的指望……”
“指望?”容燼怒極反笑,聲音拔高,帶著妖力的威壓讓整個帳篷的溫度驟降,“109局是乾什麼吃的?淩霄那個老狐狸呢?就看著你一個人在這裡拚命?!他養的那些人是廢物嗎?!”
他直接掏出加密通訊器,撥通了淩霄的私人頻道。
信號剛接通,容燼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咆哮,上古蛇君的怒火隔著電波都能把人凍僵:
“淩霄!本君看你這個局長是當到頭了!讓一個女孩子頂在前麵給你們擦屁股?隱部呢?你養著吃乾飯的?!上次護個人動用了就傷了元氣?放屁!本君在你們這破地方當牛做馬三十年,比誰都清楚你們109局藏了多少底牌!現在裝什麼大尾巴狼?!”
“源濁是妖靈界的東西!你們109局對付不了?騙鬼呢!當年靜一那個老瘋子……”
“少給本君扯什麼鍛煉新人!破邪小隊是刀,不是盾!現在需要的是解決問題,不是拿本君的人給你們當磨刀石!蘇棠要是累出個好歹,本君拆了你的破樓!讓你和你那堆麻將牌一起灰飛煙滅!”
通訊器那頭,淩霄的聲音聽起來異常平靜,甚至帶著點……老神在在?
“容先生,息怒,息怒。”淩霄的聲音慢悠悠地傳來。
“您說的都對。109局確實有責任。但隱部是最後的底牌,輕易不能動,這是規矩。上次因為您冬眠期,為了保護蘇顧問已經動用過一次。短時間內不宜再動用,況且年輕一代也確實需要曆練,這次事件雖然棘手,但也是難得的磨礪機會……”
“至於蘇顧問……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嘛。而且,您不是也在現場嗎?有您這位上古蛇君坐鎮,我們都很放心啊。”
“放心你個……”容燼差點爆粗口,金瞳裡的怒火幾乎要噴出來。
這老狐狸!
分明就是吃定了他舍不得蘇棠受苦,也舍不得蘇棠的哥哥蘇航陷入絕境,用蘇棠綁定他,再用他這尊大神給109局兜底!
這手段,跟三百年前靜一那個老瘋子坑他的時候一模一樣!
甚至更勝一籌!靜一好歹還講點“大義”,淩霄這廝連臉都不要了!
“容先生,”淩霄的聲音適時響起,帶著一絲“誠懇”的提醒。
“您消消氣。其實,這事兒吧,說到底,源濁是妖靈界的東西,現在被人利用來禍害人間界。您作為妖靈界的至尊王者,是不是……也該多出點力?想想辦法?畢竟,您比我們更了解這東西,對吧?”
這話像一盆冰水,瞬間澆熄了容燼一部分怒火,但也激起了另一股邪火。
他被氣樂了:“嗬!淩霄,你真是好算計!讓本君幫你們想辦法?行!本君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妖靈界的底蘊!”
他猛地掐斷通訊,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
淩霄的話雖然氣人,但……該死的有點道理!
源濁是妖靈界生靈與生俱來的“枷鎖”,妖靈們世世代代都在與之抗爭。
雖然無法像蘇棠那樣徹底淨化,但壓製、緩解的手段……並非沒有!
一個念頭瞬間閃過容燼的腦海。他立刻轉身,對著空氣冷聲道:“影一!”
一道模糊的影子如同水墨般在帳篷角落無聲凝聚,單膝跪地:“主上!”
“立刻回妖靈界北域藥穀,取十株年份最久的‘凝神草’,速去速回!”容燼命令道。
凝神草,對妖靈而言,就如同凡人上火時喝的王老吉,是安撫心神、壓製源濁躁動的基礎靈草,雖不能根除,但效果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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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衛領命,身影瞬間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
容燼看向帳篷裡驚疑不定的破邪小隊成員和蘇棠,沒好氣地解釋:“凝神草,妖靈界壓製源濁的常用靈草。
雖然不能像小藥罐那樣徹底淨化,但用在被強行汙染、自身並無源濁根基的普通動物身上,說不定效果更好,更容易驅散。
讓109局那些搞研究的廢物拿去分析,看能不能搞出點能用的藥劑或者噴霧來!彆什麼都指望本君的人!”
這話如同黑暗中投下的一束光!
“凝神草?!”林默眼鏡後的眼睛瞬間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