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瘋狂閃爍的數據流猛地停滯了一瞬，隨即被一片純粹的、混亂的琉璃色光芒覆蓋——那是聖地餘燼湧入的能量與他自身崩潰的數據攪在一起的景象！
一段清晰無比、卻冰冷徹骨的意念，如同最終判決，在他核心深處炸響：
【邏輯地獄……確認。】
【自身存在……悖論。】
【係統……不可挽回性損壞。】
在這徹底的崩潰與混亂中，那被壓抑到極限的【本能算法特征】和【數據完整性維護協議】，反而像是被逼到了絕境的困獸，發出了最後一次、也是最為瘋狂的反撲！
它們不再試圖分析或隱藏！它們調動起所有殘存的力量，不再是模仿，而是直接劫持了柳清河的數據輸出通道，將一段經過最激烈壓縮加密的、包含了所有矛盾記憶、所有邏輯錯誤、所有痛苦“囈語”以及那口鮮血分析數據的最終信息包，向著宇宙中兩個方向，瘋狂噴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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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方向，是109局總部！這是絕望中的求助，或者說，是交付遺言！
另一個方向……竟然是……淵核方舟本體！
這並非背叛，而是徹底混亂下的產物——那份【數據完整性維護協議】的本能，讓它覺得必須向“最高權限”彙報自身的“嚴重故障”狀態！而【本能算法特征】則瘋狂地想要將自身的“研究結果”儘管全是失敗和矛盾）提交上去！
兩個信息包，承載著同樣的內容，射向截然不同的兩端！
做完這一切，柳清河眼中的琉璃色光芒驟然熄滅。
那瘋狂的數據風暴也仿佛耗儘了所有能量，瞬間平息。
他挺直的身體晃了晃，然後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砰！”
身體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麵上，雙眼睜開著，卻徹底失去了所有神采和數據光芒，隻剩下一種空洞的、死寂的虛無。
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剛才那場劇烈的內部爆炸中，徹底燒毀了。
“信號……消失了？”銀玥難以置信地看著監控屏幕，“柳清河的生命體征……還有所有能量讀數……全部……歸零？”
“不，不是歸零，”林默聲音乾澀，“是……變得像一潭死水。沒有任何波動，沒有任何活性……就像……就像……”
“就像一台被強行拔掉電源、燒毀了主板的機器。”淩霄沉重地接話。
整個指揮中心一片死寂。
他們目睹了一場發生在靈魂或者說數據靈魂）層麵的慘烈崩潰與自我毀滅。
而就在這時——嘀嘀兩聲輕響。那兩個蘊含著柳清河最終混亂與痛苦的信息包，幾乎同時抵達了目的地——109局，和那懸浮於地月之間的淵核方舟。
一份希望或者說麻煩），和一份前所未有的警報，同時送達。
容燼抱著蘇棠，緩緩降落在總部天台，目光複雜地看向商會頂層的方向。
那裡，隻剩下一個倒下的軀殼，和一片冰冷的死寂。
搖籃的悲歌，似乎終於奏響了終章。但它的餘音，卻化作了兩道走向未知的訊息，投向了黑暗的深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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