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在那裡,無聲無息,卻散發著令萬物終結的終極道韻。
而在漩渦的邊緣,隱約可見一些殘破的、與星樞宗風格類似的符文碎片在沉浮,仿佛曾經這裡有過什麼建築,但早已被歸墟之力磨滅。
“就是這裡了。”崔明月深吸一口氣,她能感覺到,懷中的界鑰獸骨正在微微發燙,與那漩渦產生著某種共鳴。
“怎麼進去?”炎煌看著那吞噬一切的漩渦,頭皮發麻。他毫不懷疑,若非有界鑰和崔明月的道韻護持,僅僅是靠近,就足以讓他們形神俱滅。
崔明月沒有回答,她走上前,在距離漩渦尚有十丈之處停下。她伸出右手,掌心向上,那枚界鑰獸骨懸浮而起,散發出柔和的混沌光輝。
同時,她全力運轉寂滅新生道韻,左眼漆黑,右眼混沌,周身氣息變得玄奧難明,仿佛同時立於存在的儘頭與新生的開端。
她以神念,將一段蘊含著她對“寂滅新生”理解的道韻信息,連同界鑰的權限請求,一同送向那平靜而恐怖的漩渦。
“守望者選中之人,星樞執鑰者,崔明月,請開歸墟之門,前往薪火之地!”
聲音不高,卻帶著道的韻律,穿透了空間的阻隔,直達漩渦核心。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幾個呼吸後,那平靜旋轉的混沌漩渦,中心絕對的黑暗處,突然亮起了一點微光。
那光芒起初極其微弱,如同星火,隨即迅速擴大,化作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由無數細微符文構成的光之門戶!門戶之內,不再是吞噬一切的黑暗,而是一條流光溢彩、仿佛由無數星辰與法則構成的通道!通道的儘頭,隱約傳來一絲微弱的、卻真實存在的……生命與文明的氣息!
門,開了!
“走!”
崔明月低喝一聲,毫不猶豫,一步邁入光門之中。炎煌緊隨其後。
就在兩人身影沒入光門的瞬間,那光門驟然收縮,重新化為漩渦中心的黑暗。歸墟之門,再次恢複了那亙古不變的、吞噬一切的平靜。
而在崔明月與炎煌消失後不久,這片死寂的虛空微微扭曲,一道冰冷的、毫無生命波動的意念掃過此地,似乎在確認著什麼,片刻後,又悄然隱去。
“清掃者”的注視,從未遠離。
光門之內,是一條超越常規認知的通道。四周是流淌的法則之光,時間與空間在這裡失去了意義。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瞬,或許是永恒,前方出現了一點亮光。
兩人加速,衝出了通道儘頭。
腳踏實地的那一刻,映入眼簾的景象,讓即便是道心堅定的崔明月和見多識廣的炎煌,也瞬間怔在原地,心神俱震!
眼前,並非想象中的地下基地或隱秘洞天。
而是一片……懸浮於無儘歸墟能量海洋中的、由無數巨大星辰碎片拚接而成的孤島大陸!
大陸之上,山川河流依稀可見,甚至還有稀薄的靈氣流轉。而在大陸中心,一座巍峨壯觀、風格與外界星樞遺跡一脈相承,卻更加古老、更加完整的銀色巨城,靜靜矗立。巨城上空,一層柔和的光罩將其籠罩,抵擋著外界那足以湮滅一切的歸墟能量的侵蝕。
巨城之內,隱約可見活動的身影,以及一些運轉中的、散發著強大能量波動的設施。
這裡,就是星樞宗最後的火種,在歸墟眼皮底下艱難求存的——
薪火之地!
他們,終於找到了!
然而,沒等他們仔細打量,數道強大的氣息瞬間從銀色巨城中升起,如同利劍般鎖定在剛剛踏足這片大陸的兩人身上。
其中一道氣息,蒼老、浩瀚,帶著審視與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一個恢弘的聲音響徹這片孤島:
“界鑰執掌者,你終於來了。”
“但,你帶來的,是希望,還是……又一次的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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