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枝拐杖在妖狼堅硬的皮毛上隻留下淺淺白痕,瞬間斷裂。妖狼利爪擦著她的肩膀掠過,帶起一串血珠,火辣辣地疼。
崔明月就地一滾,迅速拉開距離,眼神冰冷地盯著眼前的妖獸。剛剛獲得的力量還很微弱,麵對這頭妖狼,她處於絕對的下風。
妖狼綠油油的眼睛裡閃爍著嗜血的光芒,顯然將她當成了唾手可得的獵物,低吼一聲,再次撲上!
速度快得驚人!
避無可避!
生死一線間,崔明月腦中一片空白,隻剩下求生的本能和那股剛剛煉化的、帶著煞氣的劍氣!她將體內所有剛剛積攢起來的血煞真氣,毫無保留地灌注到右掌,不閃不避,迎著妖狼撲來的方向,一掌拍出!
沒有章法,沒有技巧,隻有一股純粹的、狠絕的殺戮意誌!
“嘭!”
掌風與妖狼的頭顱撞在一起!
一聲悶響,伴隨著妖狼痛苦的哀嚎。崔明月隻覺得一股巨力傳來,整條手臂劇痛,喉頭一甜,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倒飛出去,重重撞在一棵大樹上。
而那妖狼,也被她這蘊含煞氣的一掌拍得頭暈眼花,額骨碎裂,踉蹌著後退,綠色的眼睛裡竟閃過一絲驚懼。它顯然沒料到這個看似弱小的人類,竟能爆發出如此詭異而凶狠的力量。
崔明月掙紮著爬起,背靠大樹,劇烈喘息。右臂軟軟垂下,顯然受了重創。但她死死盯著妖狼,眼神凶戾如野獸,嘴角還掛著鮮血,那模樣,竟比妖獸還要猙獰幾分。
妖狼低吼著,似乎權衡利弊,最終忌憚地看了她一眼,夾著尾巴,轉身竄入了密林深處。
危機暫時解除。
崔明月脫力般滑坐在地,大口咳著血。剛才那一掌,幾乎抽乾了她剛剛凝聚的全部真氣,也加重了她的傷勢。
她看著自己顫抖的、沾滿鮮血和泥汙的右手,又看了看妖狼消失的方向,眼中沒有任何劫後餘生的喜悅,隻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弱肉強食,這便是這個世界的法則。
她休息了片刻,勉強壓下翻騰的氣血,撕下衣襟包紮好手臂和肩膀的傷口。必須儘快離開這裡,血腥味可能會引來更強大的存在。
她辨認了一下方向,按照血影劍尊筆記中的記載,朝著峽穀外圍走去。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傷勢、饑餓、疲憊不斷侵襲著她的意誌。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她找到一處背風的岩石縫隙,作為暫時的棲身之所。撿來枯枝,嘗試用最原始的鑽木取火方式,失敗多次後,終於點燃了一小堆篝火。
橘黃色的火焰跳躍著,帶來一絲微弱的暖意,驅散了些許黑暗和寒冷。
她蜷縮在火堆旁,拿出僅剩的一塊乾糧——還是從原主身上找到的、已經發硬的餅,一點點艱難地啃噬著。
火焰的光芒在她臉上明明滅滅,映出她疲憊卻冰冷的輪廓。
忽然,一陣夜風穿過石縫,帶來遠處不知名野花的淡淡香氣。那香氣很陌生,卻不知為何,觸動了她記憶深處某個柔軟的角落。
她恍惚間,仿佛看到了藍星的夏夜,小區花園裡盛開的梔子花,香氣濃鬱。那時,趙銘還會牽著她的手,在花架下散步,說著幼稚卻讓她心動的誓言……
畫麵一閃,又變成了異世童年時,原主還是個不受寵的庶女,生母早逝,唯一的溫暖,是某個夏日午後,偷偷跑到後院牆角,那裡有一株野生的、開著小白花的植物。她蹲在花前,能暫時忘卻家族的冷眼和修煉不成的沮喪……
兩段截然不同、卻同樣遙遠的記憶交織襲來,帶著一種猝不及防的酸楚。
她一直用恨意冰封著的心,裂開了一道細微的縫隙。那些被背叛、被拋棄的痛苦,那些無人可訴的委屈,如同冰層下的暗流,洶湧地衝擊著她的神經。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原本,也隻是渴望一點點溫暖和真心而已。
一滴滾燙的液體,毫無預兆地從眼角滑落,滴落在手背上,濺起小小的水花。
她猛地驚醒,像是被燙到一般,用力擦去那滴眼淚。眼神瞬間重新變得冰冷堅硬,甚至比之前更甚,帶著一種對自己軟弱的憤怒。
“溫情……真心……”她低聲嗤笑,聲音在夜風中飄散,帶著無儘的自嘲和蒼涼,“那才是最無用的東西。”
她閉上眼,不再去看那跳躍的火焰,不再去聞那風中的花香,將所有的脆弱重新鎖回心底最深的冰獄。
唯有手中的力量,才是真實。
唯有複仇的道路,才是歸宿。
夜色深沉,山風嗚咽,如同鬼哭。少女蜷縮在篝火旁,身影單薄而孤絕,仿佛天地間隻剩下她一人,和那懷中初生的、注定沾滿鮮血的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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