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荒涼的戈壁上顛簸前行,車廂內卻湧動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振奮。二郎獨眼中跳動的金紅火焰已然內斂,但那份銳利與深邃卻揮之不去,仿佛能洞穿虛妄。角落裡的黑鐵棍恢複了平靜,但那道短暫顯化的桀驁猴王虛影,以及悟空殘魂持續不斷的激動低語,都明確指向東南方——黑石領的方向,存在著更大的金箍棒碎片!
“快了,就快了!俺老孫能感覺到,那塊碎片比之前兩塊加起來都大!老夥計,等著,俺這就來接你!”悟空的聲音帶著顫音,那是曆經磨難後即將重逢的狂喜。
哪吒摩挲著懷中那塊依舊冰涼的黑石,感受著其內被封印的混沌源火似乎也因這共鳴而微微活躍。他嘴角噙著一絲笑意,教廷的追殺、前途的未知,在此刻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重大發現衝淡了不少。沒有什麼比尋找強大的“玩具”更能讓這個洪荒熊孩子提起興趣了。
“加速。”他對著車外吩咐了一聲。
車夫不敢怠慢,連忙揮動馬鞭,加持在車身上的風係魔法光芒微亮,車速陡然提升,在荒蕪的紅土上卷起滾滾煙塵。
然而,他們並未察覺,在距離車隊數裡外的一片扭曲光影中,一道幾乎與環境融為一體的模糊身影,正透過一枚水晶球,冷冷地注視著他們。正是影鴉小隊的真正操控者,審判所的暗影大師——莫爾頓的心腹之一。
水晶球內映出的畫麵,正是哪吒將黑石貼在二郎眼上,以及後來黑鐵棍異動、猴王虛影顯化的模糊景象雖有距離和魔法乾擾,但大致異象仍被捕捉)。
這暗影大師眉頭緊鎖,眼中充滿了驚疑不定。
“那種石頭……竟然能刺激那個獨眼怪物的眼睛?還有那根棍子的異動……那模糊的虛影是什麼?猴子?”他低聲自語,將情報通過加密的魔法傳訊迅速發送了回去。
“目標已清除影鴉小隊,繼續向黑石領方向行進。發現異常:目標持有一種未知黑色石頭,可引動獨眼隨從眼睛異變,並可能與其隨身黑棍有關,曾出現不明生物虛影疑似猴類)。懷疑目標掌握著非聖光體係的高階力量或禁忌物品。建議提高威脅等級,並深入調查黑色石頭與黑棍來源。”
信息化作無形的波動,穿越空間,傳回了斯托瑞姆王都,那陰森壓抑的審判所深處。
……
王都,光明主教堂地下,審判所秘密議事廳。
氣氛比以往更加凝重。牆壁上跳動的幽藍火焰將幾位審判所高層的臉映照得陰晴不定。
莫爾頓副審判長看著手中剛剛收到的加密傳訊,枯槁的手指輕輕敲打著冰冷的石質桌麵,發出篤篤的聲響,每一下都敲在在場眾人的心上。
“影鴉小隊……全滅了。”他緩緩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但那雙鷹隼般的眼睛裡卻寒光四射,“僅僅一個照麵,八名精心培養的暗影刺客,連像樣的抵抗都沒能做出,就被對方輕易反殺。甚至連對方的底牌都沒能逼出來。”
下麵坐著的幾位審判長和高級執事臉色都很難看。影鴉小隊是審判所的王牌暗殺力量之一,擅長陰影跳躍和合擊之術,曾經成功暗殺過不止一位成名已久的天空騎士巔峰強者,甚至圍殺過初入星辰階的敵人。如今卻在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手中折戟沉沙,這損失不可謂不慘重。
“根據‘暗瞳’傳回的情報,目標掌握著一種能湮滅聖光的詭異火焰,並且對陰影魔法有著極強的克製作用。其戰鬥方式……完全不符合常理,仿佛能看穿一切攻擊軌跡。”一名負責分析情報的執事硬著頭皮彙報,“而且,最新情報顯示,他身邊那個獨眼隨從的眼睛似乎因為一種黑色石頭產生了異變,實力可能有所提升。他們攜帶的那根黑棍也出現了異常能量反應和不明虛影。”
“黑色石頭?不明虛影?”一位脾氣火爆的審判長猛地一拍桌子,“管他什麼石頭虛影!此子公然褻瀆聖光,重創薩魯主教,如今又殺我審判所精銳!此仇不共戴天!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將其徹底淨化!我建議,立刻派出‘聖裁騎士團’的小隊,進行雷霆打擊!”
“不可!”另一位較為謹慎的審判長立刻反對,“聖裁騎士團目標太大,一旦出動,意味著我們與王室和學院徹底撕破臉。而且,目標正在前往黑石領,那裡環境複雜,靠近邊境,聖裁騎士團行動不便,容易授人以柄。”
“難道就這麼算了?!”火爆審判長怒道。
“當然不是。”莫爾頓終於再次開口,打斷了爭執,“目標的威脅性,已經遠超我們最初的預估。他不僅實力成長速度匪夷所思,更可能掌握著某種……來自域外或者上古的禁忌力量。這種力量,對聖光的根基是巨大的挑戰。”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聲音變得更加冰冷:“明麵上的大規模行動暫時不宜。但暗地裡的手段,必須升級。”
“第一,通知我們在黑石領周邊區域,以及獸人部落、地下勢力中安插的所有‘暗釘’,密切關注目標動向,不惜一切代價搜集關於那種黑色石頭和黑棍的情報。必要時,可以散播謠言,將其塑造為‘惡魔的誘惑’或‘異界邪物’,引導當地勢力對其進行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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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啟動‘蝕心’計劃。挑選精通精神魔法和詛咒的審判官,嘗試進行遠程精神侵蝕或詛咒,即使不能直接殺死他,也要乾擾其修煉,延緩其成長速度。”
“第三,”莫爾頓的目光變得無比深邃,“是時候動用我們在‘那個地方’埋下的最深的那顆棋子了。讓他想辦法接近目標,獲取信任,查明其力量根源,並……伺機而動。”
聽到“那個地方”和“最深棋子”,在場幾位審判長臉色都微微一變,顯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大人,動用那顆棋子……代價是否太大了?而且風險極高,一旦暴露……”謹慎的審判長有些遲疑。
“風險與收益成正比。”莫爾頓語氣不容置疑,“此子的潛力太可怕了。如果不能在他徹底成長起來之前將其扼殺或控製,未來必成教廷心腹大患,甚至可能動搖光明的信仰根基。為此,付出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
他站起身,陰影籠罩著他枯槁的身形,仿佛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
“傳我命令,三管齊下。我要讓這個龍焰哪吒,在黑石領那片不毛之地,寸步難行!最終,要麼被黑暗吞噬,要麼……跪倒在聖光之下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