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狂徒！”
“審判長閣下，請立刻下令淨化此寮！”
台下的神職人員們紛紛怒斥。
審判長抬手，製止了騷動，他深邃的目光看向哪吒：“那吒，你有何辯解？”
“辯解？”哪吒搖了搖頭，“我不需要辯解。因為，真正應該站在這裡接受審判的，不是我，而是你身邊那位道貌岸然、滿口仁義道德的格裡高利主教大人！”
“什麼？！”
“他瘋了嗎？竟然反咬一口？”
全場嘩然，所有人都被哪吒這石破天驚的話語驚呆了。
格裡高利先是一愣，隨即暴怒，臉色漲紅：“胡說八道！血口噴人！審判長閣下，您看到了嗎？這就是魔裔的垂死掙紮，汙蔑！這是對聖光最惡毒的汙蔑！”
奧蘭多公爵也沉聲道：“那吒，指控一位地區主教，需要承擔巨大的責任，你必須有確鑿的證據。”
“證據？”哪吒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當然有！而且，比他那模糊不清的影像和漏洞百出的證詞，要確鑿一萬倍！”
他目光掃過全場，最後定格在格裡高利那略顯慌亂的臉上，一字一句地說道：“格裡高利主教，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我是魔裔，製造了黑石村慘案嗎？那我問你，你可敢當著聖光的麵起誓，你與盤踞在黑風山‘哀嚎洞穴’的那夥邪教徒，毫無瓜葛？你可敢起誓，你從未向他們提供過庇護，甚至……指使他們進行血祭，以達成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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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胡說！”格裡高利眼神閃爍，強自鎮定，“什麼哀嚎洞穴，什麼邪教徒，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哪吒冷笑一聲，不再看他，轉向審判長和奧蘭多公爵，“審判長閣下，公爵大人，還有在場的各位。黑石村慘案，確係邪教徒所為，但幕後主使，並非我這個消滅了邪魔和深淵投影的人，而是這位格裡高利主教！”
他話音落下，不等眾人反應，便開始一件件取出證據。
首先，是那塊從雷克斯處得到的、繡著扭曲觸手眼睛的布片。“此物是從一名邪教徒身上所得，其上殘留的深淵氣息與精神印記，經過激發，明確指向格裡高利主教所在的教區方向！這絕非巧合！”
接著，是那枚從洞穴邪教徒屍體手中找到的、帶有權杖標記的變異聖印徽章。“這枚徽章，蘊含著一絲獨特的神術印記，本質是教廷的‘聖印’，卻被深淵氣息偽裝。請問格裡高利主教，這該如何解釋？莫非是你們教廷的特產？”
然後，是那本惡魔皮鞣製的筆記本！哪吒將其高高舉起，朗聲誦讀其中關鍵的幾頁：
“……格裡高利大人催得太急了，這次的祭品質量遠不夠……‘聖骸’的計劃不能耽擱……”
“……來自‘上麵’的壓力越來越大，‘眼睛’在注視著一切……我們必須成功，否則……”
“……該死的！他們竟然想連我們也‘淨化’掉！滅口！我知道得太多了！”
每讀出一句，格裡高利的臉色就蒼白一分，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旁聽席上的嘩然聲一浪高過一浪！
“最後！”哪吒聲音陡然提高，取出了那口從洞穴密室裡找到的寒鐵箱子，以及裡麵的“陰影之牙”匕首和那張殘破的羊皮地圖！“這是在哀嚎洞穴深處，邪教徒核心祭壇下的密室內找到的！裡麵有記載著‘聖骸’計劃的筆記本原件，有這位主教大人意圖滅口、卻被邪教徒頭目藏起來的關鍵物證！格裡高利！你勾結邪教，策劃血祭，謀取所謂‘聖骸’，事情敗露後企圖殺人滅口，反汙我等！你，還有何話說？！”
轟！
整個裁判庭徹底炸開了鍋！
如果說之前的布片和徽章還隻是間接證據，那這本詳細記錄著格裡高利催促進度、提及“聖骸”計劃、以及最後滅口意圖的筆記本，簡直就是鐵證如山！還有那明顯是教廷內部製式的寒鐵箱子，以及其中與筆記內容相互印證的地圖與匕首！
一切線索，都無比清晰地指向了格裡高利！
“不！不是的！這是偽造的！是汙蔑！是那個魔裔用邪惡法術偽造的！”格裡高利徹底慌了神，臉色慘白如紙，指著哪吒尖聲叫道，聲音都變了調，再無半分主教的威嚴。
審判長的臉色變得無比凝重，他看向格裡高利的目光中，已經帶上了審視與冰冷。
奧蘭多公爵更是直接站起身，沉聲道：“格裡高利主教，請你解釋一下，這筆記本上提到的‘聖骸’計劃，以及‘上麵的壓力’和‘眼睛’，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格裡高利語無倫次，步步後退，眼神中充滿了驚恐。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法聖阿爾弗雷德突然開口，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審判長閣下，公爵大人。那吒學員所展示的筆記本，材質確為深淵惡魔皮，但其上的字跡墨痕，經過我的感知，殘留有極其微弱、但本質純正的聖光係魔力波動，應是長期接觸高階神職人員所致。偽造一說，無從談起。”
法聖的證言，如同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格裡高利。
“不——！”格裡高利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猛地轉身，身上爆發出強烈的聖光，竟是想不顧一切地衝出裁判庭！
“哼！”
“放肆！”
審判長和奧蘭多公爵幾乎同時出手。審判長隻是抬起枯瘦的手掌，虛空中仿佛有無形的鎖鏈浮現，瞬間將格裡高利周身爆發的聖光壓製、鎖死！奧蘭多公爵則是一道凝練的鬥氣匹練抽出，精準地擊打在格裡高利的腿彎處。
“噗通！”
這位之前還趾高氣揚、試圖置人於死地的地區主教，如同死狗一般癱倒在地，被兩名如狼似虎的審判所騎士上前死死按住，那頂華麗的主教冠也滾落在地，沾滿了灰塵。
形勢逆轉，隻在頃刻之間！
裁判庭內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這驚天逆轉驚呆了。
哪吒收起所有證據，拍了拍手，仿佛撣去了什麼灰塵，他看向審判長和奧蘭多公爵，語氣恢複了之前的平淡：“真相如何，想必二位已然清楚。該如何處置這位‘虔誠’的主教大人，以及他背後可能存在的‘上麵的壓力’和‘眼睛’，就是教廷和王室的事情了。”
他目光掃過那些之前還對他怒目而視、此刻卻噤若寒蟬的神職人員和貴族，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
“我們走。”
說完，他不再多看那麵如死灰的格裡高利一眼，帶著同樣揚眉吐氣的納爾森等人，轉身便向著教堂大門外走去。
兩側的審判所騎士們，此刻再無一人敢阻攔，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
陽光從洞開的大門照射進來，將哪吒他們的身影拉長，仿佛為他們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身後，是格裡高利絕望的哀嚎與一個巨大醜聞被掀開一角後，所帶來的無儘震撼與餘波。
這場對峙，他以絕對的優勢，反敗為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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