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瑩流光徹底融入那巨大的傳送陣圓盤,最後一點屬於洪荒修士“玄玦”的痕跡也消散於此異界他鄉,唯有一股淡淡的悵惘與愈發堅定的決心,縈繞在哪吒與楊戩心頭。歸途有望,然前路荊棘密布,那“虛空神石”渺無蹤跡,此界神明的敵意更是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高懸於頂。
兩人收斂心緒,目光再次投向這沉寂了萬古的傳送陣。圓盤緩緩旋轉,其上鐫刻的周天星辰與無數坐標符文晦暗不明,唯有之前因骸骨消散而亮起的幾枚符文,依舊散發著微弱的、如同風中殘燭般的光芒,顯示著這龐然大物並未完全死去。
“此地不宜久留。”楊戩率先開口,天眼金光掃過整個核心殿堂,確認再無其他隱匿的危險,“黑霧雖散,但方才動靜不小,難保不會引來其他東西。且教廷與黑水伯爵的威脅迫在眉睫,需儘快返回早作布置。”
哪吒點頭稱是,歸途雖重要,但眼下生存才是第一要務。他再次看了一眼那巨大的傳送陣,將它的每一個細節,尤其是那幾個尚且亮起的符文位置與能量流轉模式,牢牢刻印在腦海之中。這或許是未來修複此陣的關鍵。
“走!”哪吒低喝一聲,兩人毫不留戀,轉身便欲沿原路退出這核心殿堂。
然而,就在他們腳步剛踏出那中央圓盤區域的刹那,異變再生!
“嗡——!”
整個核心殿堂,四壁之上那些原本隻是作為照明與裝飾的、散發著清輝的符文,驟然間光芒大盛!清冷的光輝瞬間變得刺目,如同無數利劍,將整個殿堂照得亮如白晝!與此同時,腳下那堅硬光滑的地麵,竟開始如同水波般蕩漾起來,一股強大的束縛之力自下而上傳來,仿佛要將兩人的雙腳牢牢吸附在原地!
“不好!觸動了遺留的防禦禁製!”楊戩臉色微沉,他能感覺到,這並非剛才那魔化舍利操控的黑暗能量,而是更加純粹、更加古老、與此地青灰色材質同源的一種陣法力量!這陣法,恐怕是這座遺跡原主人,或者說,是那遠古文明用來保護這核心區域的最後手段!
“哢嚓!哢嚓!哢嚓!”
機括轉動之聲從四麵八方傳來!隻見殿堂四周的牆壁,那些雕刻著壁畫的巨大石板,竟然開始緩緩移動、翻轉!壁畫之後,露出一個個黑黝黝的洞口,洞口之內,閃爍著危險的能量光芒!緊接著,一道道色澤各異、屬性不同的能量光束,如同疾風驟雨般,從那些洞口中激射而出!
這些能量光束,有的熾熱如熔岩,散發著高溫;有的冰寒刺骨,所過之處空氣都凝結出冰晶;有的迅疾如電,帶著撕裂一切的速度;更有甚者,無形無質,卻直攻神魂,令人防不勝防!
光束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天羅地網,覆蓋了整個殿堂除了中央圓盤之外的每一個角落!其威力,每一道都足以輕易重創甚至滅殺大地騎士!如此密集的攻擊,便是傳奇戰神陷入其中,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
“退回去!”哪吒大喝,與楊戩身形暴退,試圖退回中央圓盤區域。那裡似乎是這陣法的安全區。
然而,他們身形剛動,腳下的“水波”蕩漾得更加劇烈,那股束縛之力陡然增強了數倍!仿佛有無數隻無形的手臂,從地底伸出,死死抓住了他們的腳踝!速度瞬間慢了下來!
而就在這遲滯的瞬間,數十道能量光束已然臨體!
“哼!”楊戩冷哼一聲,麵對那襲來的漫天光束,他不退反進,猛地踏前一步,周身玉色光華轟然爆發!《八九玄功》催動到極致,他整個人仿佛化作了一尊玉雕的神像,寶相莊嚴,萬法不侵!
“嘭!嘭!嘭!”
冰霜、烈焰、雷霆、神魂衝擊……各種屬性的能量光束轟擊在楊戩撐起的玉色光罩之上,爆發出連綿不絕的轟鳴!光罩劇烈波動,漣漪陣陣,卻始終未曾破裂!楊戩以身作盾,硬生生替哪吒擋住了這第一波最猛烈的攻擊!
但那些光束仿佛無窮無儘,第二波、第三波接踵而至!更麻煩的是,腳下那詭異的吸附之力還在不斷增強,限製著他們的移動!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二哥,這陣法可有生門?”哪吒一邊揮動火尖槍胚,格擋開幾道繞過楊戩襲來的光束,一邊急聲問道。他的三昧真火雖能焚毀光束,但如此密集的攻擊,消耗太大。
楊戩天眼金光瘋狂閃爍,如同最高速運轉的晶腦,急速分析著這漫天光束的攻擊軌跡、能量屬性以及腳下陣法的能量流轉節點。這陣法龐大而精密,遠非外麵那“九宮鎖靈陣”可比,其中蘊含的變化,隱隱暗合周天星鬥運轉之妙,竟讓他感到一絲熟悉,仿佛……仿佛與洪荒某些失傳的護山大陣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左三,震位,光束間隙零點三息!前五,坎位,地縛之力有周期性衰減!”楊戩語速極快,報出兩個關鍵信息。他的天眼,竟真的在這異界陣法中,找到了類似於洪荒陣法的運轉規律與生門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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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聞言,毫不遲疑!體內法力奔湧,身法施展到極致,如同鬼魅般,精準地按照楊戩所指,向左前方踏出三步!果然,此處的能量光束恰好有一個極其短暫的交錯空隙!他身形一矮,間不容發地從中穿過!
同時,他感知到腳下那強大的吸附之力,果然如楊戩所言,出現了一個極其細微的減弱波動!
“就是現在!”
哪吒與楊戩心有靈犀,同時發力!兩人如同掙脫了蛛網的蠻龍,身形猛地向前竄出!楊戩依舊在前,以無上肉身硬抗大部分光束,為哪吒開辟道路;哪吒則緊隨其後,火尖槍胚舞得密不透風,將側翼襲來的攻擊儘數擋下!
“右七,坤位,地陷!”
“上二,離位,火雨!”
“中宮回旋,避實擊虛!”
楊戩的聲音如同最精準的導航,在轟鳴爆炸聲中清晰地傳入哪吒耳中。他憑借著天眼那匪夷所思的洞察力,在這絕殺之陣中,硬生生找出了一條生路!每一步踏出,都恰好踩在陣法能量流轉的間隙或薄弱之處;每一次閃避,都妙到毫巔地躲開了最致命的合擊!
哪吒緊跟楊戩的步伐,心中亦是震撼不已。二哥這天眼,不僅擅破虛妄,竟連如此複雜的陣法變化都能洞悉!這已然超出了單純“洞察”的範疇,近乎於“推演”與“預知”!怪不得當年在洪荒,楊戩能屢破奇陣,擔起司法天神重任!
兩人便在這槍林彈雨、步步殺機之中,如同穿花蝴蝶,險之又險地向著殿堂出口的方向突進。沿途留下無數能量爆炸的焦痕與冰霜,卻始終未能真正阻攔住他們的腳步。
眼看出口在望,隻需再穿過最後一片最為密集的“庚金雷煞”光束區域,便能脫離這核心殿堂。
然而,就在此時,殿堂穹頂之上,那些如同星辰般閃爍的光點,忽然齊齊一亮!一股更加恐怖、更加壓抑的氣息瞬間籠罩全場!所有的攻擊光束驟然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