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跪不起？
這份毅力，倒是不錯。
他原本以為，夏禾來找他，最多也就是想用美色換取一些好處，或者探聽一些關於“遮天法”的秘密。
沒想到，她竟然是真心來求道的。
“也罷，既然你有這份心，我就給你一個機會。”
方遊心念一動。
山門前，那名年長的道士腦海中突然響起了一個平靜的聲音。
“讓她上來吧。”
道士身體一震，臉上露出了狂喜與崇敬的神色。
是老師的聲音！
他連忙對著天空的方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然後才轉向還跪在地上的夏禾，語氣複雜地說道：“你……起來吧。老師他……願意見你。”
夏禾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巨大的狂喜湧上了心頭。
他願意見我了！
他真的願意見我了！
她激動得渾身顫抖，眼眶都有些發紅，連忙對著龍虎山後山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多謝小師叔！”
然後，她才從地上站起來，顧不上拍去膝蓋上的塵土，在兩名道士那複雜的目光中，一步步地走向了後山。
她的每一步都走得無比虔c誠。
仿佛那是通往新生的朝聖之路。
很快，她來到了後山之巔。
她看到了那個盤膝坐在青石上的少年。
依舊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穿著簡單的練功服，看起來就像一個鄰家大男孩。
但夏禾卻不敢有絲毫的輕視。
她知道，在這副看似普通的身軀之下，隱藏著何等偉岸、何等恐怖的力量。
那是足以斬殺神明，重塑世界的力量！
夏禾走到方遊麵前數米處，停下了腳步，再次緩緩跪下。
“罪人夏禾，拜見小師叔。”
她的頭深深地埋了下去，不敢與方遊對視。
方遊沒有讓她起來，隻是睜開眼，平靜地看著她。
“你想求什麼？”
“我……”夏禾抬起頭，鼓起勇氣，迎向方遊的目光，“我想……求一個擺脫宿命，重獲新生的機會。”
“我想……求一條能真正走向光明的……大道！”
她的聲音充滿了顫抖，也充滿了渴望。
方遊看著她，眼神深邃，仿佛能看穿她的靈魂。
“你的力量源於先天，核心是‘色欲’。這股力量，讓你擁有了遠超常人的魅力，但也像跗骨之蛆，在不斷地吞噬你的生命本源。”
“你每魅惑一個男人，你的生命就會枯萎一分。”
“長此以往，不出十年你便會油儘燈枯，化作一具失去所有生機的……紅粉骷髏。”
方遊的話，如同最鋒利的刀，一刀刀地割在夏禾的心上。
這些，都是她內心最深處的恐懼，是她午夜夢回時不敢去麵對的噩夢。
如今，卻被方遊如此輕描淡寫地當麵說了出來。
夏禾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身體都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小師叔……您……您都知道……”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方遊的語氣沒有絲毫波瀾。
他站起身，走到夏禾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你這身力量，在你看來是詛咒。”
“但在我看來，卻是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
“璞玉？”夏禾愣住了。
“色欲，並非原罪。”方遊緩緩說道，“廣義而言，食欲、求知欲、求生欲，皆是欲望。”
“欲望，是生命最本源的驅動力。沒有欲望，生命便是一潭死水。”
“你的力量，其本質並非是低劣的‘色欲’，而是一種最純粹、最原始的……生命力。”
“隻是，你用錯了方法。”
方遊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點在了夏禾的眉心。
“你一直在‘放’，將這股寶貴的生命力像垃圾一樣傾瀉到那些凡夫俗子的身上，以此來換取短暫的控製和滿足。”
“你就像一個捧著金飯碗的乞丐，卻用碗裡的黃金去換彆人吃剩的饅頭。”
“愚不可及。”
方遊的話如同暮鼓晨鐘，狠狠地敲擊在夏禾的心頭。
捧著金飯碗的乞丐……
是啊，自己可不就是嗎？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將男人玩弄於股掌。
到頭來，自己才是那個最可憐、最愚蠢的傻瓜。
“那……那我該怎麼辦？”夏禾的聲音裡帶上了哭腔，眼神裡充滿了迷茫和無助。
“真正的道，是向內求，而不是向外索。”
方遊的手指依舊點在她的眉心。
一股純粹、溫暖、浩瀚的金色神力，緩緩注入了她的體內。
夏禾隻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瞬間傳遍了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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