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言辭犀利,朝著老天師逼問。
陳金魁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再次加了一把火。
他聲音陡然拔高,字字誅心!
“老天師,恕我直言!此等功法,不是沒有先例!當年甲申之亂的源頭,那個集八奇技之大成的無根生,其神明靈,不就與此有異曲同工之妙嗎?!”
“這種聞所未聞的詭異功法,稍有不慎,便會墮入魔道!為了異人界的安危,我等絕不能坐視不理!”
妖法!
魔道!
無根生!
這幾個詞一出,整個休息室的空氣一窒。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試探和覬覦了。
這是一頂足以壓死任何人的大帽子!
一旦老天師有半點退讓,方遊就可能被冠以魔道之名,成為眾矢之的,被整個異人界群起而攻之!
到時候,他們便能以替天行道的名義,名正言順地剖析方遊身上的秘密!
然而,麵對這幾乎等同於逼宮的場麵。
老天師張之維,依舊穩穩地坐在太師椅上。
他臉上的笑容,甚至沒有絲毫變化,仿佛根本沒聽到他們那些誅心之言。
他隻是慢悠悠地,又喝了一口茶。
那份從容,讓陳金魁等人準備好的後續說辭,全都卡在了喉嚨裡,不上不下,難受至極。
……
內間的軟榻上。
方遊的眉頭,不耐煩地皺了起來。
他本來睡得正香,夢裡正在一片廣袤的星空下簽到,眼看就要開出一部無缺的帝經了。
結果,被外麵一群老蒼蠅給攪了清夢。
他翻了個身,試圖隔絕那些噪音,但那些聲音卻跟魔音灌耳一樣,一個勁兒地往他耳朵裡鑽。
“妖法?”
“無根生?”
“為了異人界安危?”
方遊聽著這些冠冕堂皇的詞,心裡一陣膩歪。
他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這幫老家夥在打什麼算盤。
無非就是看上了自己的力量,想找個由頭探究他的功法來源,要是能弄到手,那就更好了。
真是又貪又蠢。
那可是遮天法!是生命層次的躍遷!是你們這群還在玩“炁”的原始人能理解的嗎?
“煩死了……”
方遊嘀咕了一聲,終於是忍不了了。
他還想再補個回籠覺呢。
在外麵那群大佬驚愕的目光中,方遊打著哈欠,揉著惺忪的睡眼,從內間走了出來。
風正豪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陳金魁那副義正言辭的表情,也出現了一絲凝滯。
他們沒想到,這場針對方遊的審判,正主竟然在場!
方遊完全無視了這些大佬們各異的眼神。
他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瞥了一眼門口堵著的那幾位,又看了看自家師兄那副看戲的表情,懶洋洋地開口了。
那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和一絲毫不掩飾的輕蔑。
“幾位老爺子,大清早的,不去看比賽,堵我師兄門口乾嘛?”
“是看我昨天打得太輕鬆,想組團來給我送點人頭,加加難度?”
這話一出,陳金魁等人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太狂了!
這小子,竟然把他們當成了什麼?路邊的雜魚嗎?
風正豪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強行擠出一個笑容:“小師叔說笑了,我們隻是對你的功法有些好奇,想向老天師請教一二。”
“哦?好奇啊?”
方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撓了撓頭,似乎在認真思考怎麼回答。
然後,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中,他給出了一個讓他們畢生難忘的答案。
“我這功法,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方遊再次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
“夢裡學的。”
“你們要不要也回去睡一覺試試?說不定也能夢到呢?”
“……”
風正豪、陳金魁、呂慈……所有人的臉色,都在這一瞬間,徹底僵住了。
他們臉上的表情,從震驚,到錯愕,再到無法抑製的憤怒,精彩紛呈。
夢裡學的?
這算什麼回答?!
這已經不是敷衍了,這是赤裸裸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