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方遊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龍虎山山門前時，守山的兩名小道士先是一愣，隨即揉了揉眼睛，臉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是……是小師叔！”
“小師叔回來了！”
其中一人激動地大喊著，另一人則連滾帶爬地衝向山門內的警鐘——但並非要去敲響警鐘，而是要去通報。
自羅天大醮和全性攻山之後，方遊在龍虎山所有弟子心中的地位已和老天師無異。
尤其在年輕一輩弟子心中，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小師叔更具傳奇色彩。
方遊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用大驚小怪。
他緩步走在通往天師府的青石板路上，感覺整個龍虎山的氣氛已與自己離開時大不相同。
山道上，隨處可見盤膝而坐、閉目感悟的道士。
他們身上有一種奇異的生命律動，仿佛在與自己的身體進行著某種深層次的交流。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昂揚向上的勃勃生機。
“看來，師兄已經把開辟苦海的法門傳下去了。”方遊心中了然。
他能感覺到，這些弟子的生命本源正在被一點點地激發出來。
雖然大部分人連生命浪花都還沒能激起，但他們已經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
整個龍虎山就像一塊正在被喚醒、充滿希望的土地。
……
當他走到天師府門口時，老天師張之維已帶著一眾長老等候在那裡。
“師兄。”方遊看著眼前須發皆白但精神矍鑠的老人，嘴角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笑意。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老天師快步走上前來，拉住方遊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仿佛要看他有沒有瘦了。
那親昵的姿態讓跟在後麵的長老們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他們已經習慣了：老天師在外麵是威震天下的一絕頂，在小師叔麵前卻隻是個操心的老哥哥。
“師兄，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好像有點不一樣了。”方遊的目光落在了老天師的身上。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老天師體內的氣血比自己離開時旺盛了不止一籌，那是一種由內而外煥發出的生命活力，不再有絲毫暮氣。
老天師聞言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氣十足，震得整個天師府的屋簷都嗡嗡作響。
“托你的福！你傳下的那個開辟苦海的法子真是……神了！”老天師的眼中閃爍著驚歎與喜悅。
“我依你所言，以自身雷法為舟、金光為帆，去渡那無邊苦海，沒想到還真讓我給衝開了一道雷霆神泉！如今我這把老骨頭感覺比年輕時還要硬朗！”
他沒有細說其中的凶險，但方遊能想象得到，以炁去強行模仿神力開辟神泉，其難度和危險不亞於走鋼絲。
師兄能成功，靠的是他百年來的深厚積累和那股一往無前的決絕意誌。
“恭喜師兄。”方遊由衷地說道。
“哈哈哈，同喜同喜！”老天師拉著方遊就往裡走，“走，進去說。你這次下山可是搞出了好大的動靜啊！連我這龍虎山上都天天能聽到你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