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龍虎山，永遠是你的家。”
“我這個老頭子，也永遠站在你這邊。”
“天塌下來，有我這個師兄給你頂著。”
“雖然……我估計以後也頂不住你捅出來的窟窿了。”
老天師的話，說得很平靜，但每一個字，都像是烙印一樣，深深地刻在了方遊的心裡。
方遊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
他看著眼前這個須發皆白的老人，心裡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
這就是他的師兄。
無論他要做什麼，無論他的想法有多麼驚世駭俗，他總是會無條件地相信自己，支持自己。
“師兄，謝謝你。”
方遊放下茶杯，鄭重地說道。
“謝個屁！”
老天師眼睛一瞪。
“你是我師弟！我不向著你向著誰？！”
他頓了頓，又歎了口氣，語氣變得有些複雜：
“隻是，你說的那個‘舉界飛升’……這件事，實在是太大了。”
“你有具體的想法了嗎？”
“或者說，你打算從哪裡開始？”
老天師知道，自己雖然幫不上什麼大忙，但至少可以當一個傾聽者，幫著參謀參謀。
“嗯，有點想法了。”
方遊點了點頭。
“我之前跟你提過，我所走的道，是開辟自身神藏，以身為宇宙。”
“但這條路，似乎並不是隻有我一個人在走，或者說，曾經有人嘗試過類似的路。”
“哦？”
老天師頓時來了興趣。
“你是說……”
“甲申之亂。”
方遊吐出了這四個字。
老天師的瞳孔猛地一縮。
“你是說，當年的三十六賊？”
“對。”
方遊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從我遇到的風後奇門、拘靈遣將，再到碧遊村的神機百煉，還有二十四節穀的……一些東西。”
“我發現，所謂的‘八奇技’，其本質，都與我所走的‘道’有那麼一絲若有若無的聯係。”
“它們不像是這個世界本土的‘術’，更像是……從更高層次的‘道’上麵，強行撕扯下來的一些碎片。”
“而無根生，那個集齊了所有碎片，並引發了甲申之亂的男人，他的目的，恐怕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什麼絕世神功。”
方遊看著老天師，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懷疑，他和我一樣，也想……打破這個世界的‘堤壩’。”
轟！
老天師的腦子又嗡的一聲。
如果說“舉界飛升”是一個虛無縹緲的目標，那方遊此刻提出的這個猜測，就像是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一扇塵封已久的大門！
甲申之亂的真相！
困擾了異人界近百年的最大謎團！
難道……真相竟然是這個？
無根生和三十六賊，他們不是為了竊取各大門派的絕學，而是為了一個更加宏偉、更加瘋狂的目標？
“這……這怎麼可能？”
老天師下意識地反駁。
“如果真是這樣，他們為什麼會失敗？”
“又為什麼會落得那般下場？”
“因為他們的路，走錯了。”
“或者說，他們的‘法’，是殘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