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在荒廢的村道上，腳下踩著厚厚的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整個村子安靜得可怕。
除了風聲，聽不到任何其他的聲音。
明明是白天，陽光也很充足，但一股陰冷的感覺卻始終縈繞在三人心頭，揮之不去。
“這個村子……有點邪門啊。”
王也搓了搓胳膊，小聲嘀咕道。
他雖然不怕鬼神，但此地的“場”實在是太詭異了，讓他這個術士本能地感到不舒服。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走進了一個精神病人的腦子裡，到處都是混亂、瘋狂、不合邏輯的東西。
“這裡的法則被嚴重破壞了。”
諸葛青的臉色也很難看，他指著路邊一棵已經枯死的歪脖子樹說道：
“你們看，那棵樹的年輪是逆向生長的。”
王也湊過去一看，果然，那棵樹乾的橫截麵上，一圈圈的年輪竟然是從外到內越來越密集。
這完全違背了自然規律！
“還有這裡。”
諸葛青又指向不遠處的一口枯井，“井口的石頭上布滿了青苔，但井壁內部卻光滑如新，連一絲水痕都沒有。”
“重力、時間、生機……這個村子裡的一切似乎都陷入了一種混亂無序的狀態。”
王也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場’被影響了，而是……規則本身在這裡發生了小範圍的崩塌。”
他看向方遊，眼神裡帶著一絲詢問。
能造成這種現象的，絕不是普通的異人手段。
“看來，我們找對地方了。”
方遊的表情卻沒什麼變化，反而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四周。
“當年住在這裡的那個家夥，野心不小啊。”
“他不僅僅是想利用‘碎片’的力量，他甚至……想在這裡創造一個屬於他自己的‘小世界’。”
“創造世界？”
王也和諸葛青聽得頭皮發麻。
這是凡人能有的想法嗎？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道’。”
方遊搖了搖頭：
“他隻是個蹩腳的裁縫，拿著一把鋒利的剪刀卻想著要裁剪天地。”
“結果布沒裁好，反而把剪刀給崩壞了，也把自己給弄死了。”
方遊能清晰地感覺到，這個村子裡殘留的“道蘊”充滿了暴躁和不完整。
那是一種強行扭曲法則，卻又無法完全掌控，最終導致力量失控、反噬自身所留下的痕跡。
“走吧，去最中心的地方看看。”
方遊繼續往裡走。
越往村子深處走，那種詭異的感覺就越強烈。
他們看到有些房屋的牆壁像是融化的蠟一樣，扭曲成怪異的形狀。
有些石板路上長出了一朵朵金屬質感的花朵。
甚至，他們還在一個院子裡看到了一隻保持著奔跑姿勢，卻被完全“石化”了的野狗。
它的身體一半是血肉，一半是青灰色的岩石，仿佛時間在它身上被永遠定格了。
“這……這到底是什麼力量造成的？”
諸葛青看著那隻石化的狗，眼中充滿了駭然。
他無法想象，當年在這裡到底發生了一場多麼恐怖的實驗。
“是‘碎片’的力量失控了。”
方遊淡淡地說道，“那個家夥試圖將‘物質’與‘非物質’的法則強行融合，結果玩脫了。”
就在這時，一直用風後奇門探路的王也突然停下了腳步。
“前麵……過不去了。”
他的臉色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怎麼了？”
方遊和諸葛青都看向他。
“前麵有一個陣法。”
王也的聲音有些乾澀，“一個……我完全看不懂的陣法。”
“你看不懂？”
諸葛青吃了一驚。
王也的風後奇門可以說是當世最頂尖的奇門之術，尤其是在“破陣”和“解構”方麵更是無人能及。
連他都看不懂的陣法，那得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不是看不懂它的結構。”
王也搖了搖頭，眼中滿是困惑和震撼，“恰恰相反，這個陣法的結構……簡單得可怕。”
“它就是由最基礎的八卦、五行、天乾地支構成的。”
“但是，這些最基礎的符號在這裡卻以一種我從未見過，甚至無法理解的方式組合在了一起。”
“它就像是用小學生的筆畫寫出了一篇關於宇宙起源的論文。”
“我認識每一個字，但連在一起卻完全不明白它在說什麼。”
王也苦笑著，他第一次對自己的風後奇門產生了懷疑。
“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