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贛北,寒風如刀,割裂著彭澤城外枯黃的野草。
新三師代理師長徐一泓站在臨時搭建的指揮所前,舉起望遠鏡觀察著西城方向的戰況。
他身後,德製105毫米榴彈炮的炮口在晨光中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另有20多名手持狙擊步槍、身穿迷彩服的戰士蓄勢待發。
“報告師長,西線部隊已按計劃推進至城牆三百米處,正在構築工事。”參謀軍官立正報告,聲音在凜冽的空氣中格外清晰。
徐一泓微微點頭,軍大衣的領子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告訴趙團長,保持壓力但不要強攻,我們的目標是引蛇出洞。
他轉身走向作戰地圖,手指點在彭澤東側的丘陵地帶。東線埋伏部隊到位了嗎?
全部就位,師長。按照您的命令,四個營隱蔽在東側樹林。”
徐一泓的目光移向南線,那裡是連綿起伏的大山,敵人不大可能從那個方向過來,所以隻部署了兩個營,“南線有動靜嗎?”
“暫時也沒有。”
徐一泓皺了皺眉,這一仗的目的不光是打下彭澤,更是為了打草驚蛇。
國軍的長江北岸囤積的兵力越來越多,先鋒軍派出的商隊,早就有所察覺了,而最近國軍偵察機更是每天都會飛過九江上空。
南京、安慶、南昌之間的電報往來極為頻繁,可卻遲遲不見敵軍的動靜,參謀部判斷敵人一定有著大的企圖。
眼下先鋒軍僅派遣一個師,包圍彭澤,敵軍卻無動於衷,這樣的戰略定力完全不是一般的國軍該有的水準,這有就更加佐證了這參謀部的判斷。
正所謂兵貴神速,既然大軍已經準備就緒,為何卻遲遲不動?周辰與李誌飛討論了很多次,也實在是猜不出國民黨高層的心思。
偵察兵化妝進入國統區,所得到的情報也是一鱗半爪。
周辰很是無奈,主基地在具現出來之前,沒法建造空指揮部,自然也就不能召喚空軍。
要不然,他能得到更多的情報,說不定就能判斷出國民黨的動向。
然而,先鋒軍目前隻需要全身心的投入到打國民黨的事業之中,但國民黨要考慮的事情就多了。
他們不光要圍剿紅軍,還要削弱軍閥、提防日寇,更重要的是因為先鋒軍的威脅,英國人對他們的態度有了很大的改善,各方麵的支持也多了起來。
如今和英國人的貸款談判已經有了初步的成果,等到塵埃落定,就是國軍發兵掃平贛北之時。
就在這時,通訊兵急匆匆跑來:報告!南線急電,遭到國民黨第七師猛烈進攻!
徐一泓瞳孔一縮,第七師?這支部隊不應該出現在江西才對。
“傳令預備部隊,抽掉兩個營去南線增援!”他抓起鋼盔大步走出指揮所,“立刻備馬,我要去南線!”
南線陣地上,兩個新編營的士兵們趴在臨時挖掘的戰壕裡,用捷克式輕機槍編織出密集的火網。
這些曾經的國民黨戰俘如今戰鬥得異常頑強,因為他們知道,如果再次被俘,等待他們的隻有槍決。
“迫擊炮!十點鐘方向,敵軍重機槍陣地!”一名年輕軍官大喊著,鋼盔下的臉龐沾滿塵土。
三聲悶響,80毫米迫擊炮彈劃出弧線,落在國民黨軍的機槍陣地上,機槍瞬間啞火。
但敵人太多了,國民黨第七師顯然把這裡當成了主攻方向,成連成營的士兵如潮水般湧來。
“營長!右翼被突破了!”一名士兵滿臉是血地跑來報告。
營長吐掉嘴裡的泥土,抄起一支衝鋒槍:“二連跟我上!把狗娘養的趕出去!”
一場血腥的白刃戰在戰壕中展開,這些新編部隊的士兵雖然經曆德式訓練的時間不長,但經曆了半個月的合理飲食與鍛煉,他們的精氣神較之以往有了明顯的改善。
在基層軍官帶頭衝鋒的前提下,他們爆發出了12成的戰鬥力。
刺刀見紅的搏殺持續了整整二十分鐘,終於將突入陣地的敵軍趕了出去。
當徐一泓趕到前線時,看到的正是敵軍第二次進攻被打退的場景。陣地前躺滿了穿著灰色軍裝的屍體,而守軍也傷亡近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