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這個人我還真有點印象,好,等回濟南了,你安排一下,我親自和他見一麵。”周辰臉色稍緩,“對了,我們的戰列艦快要造好了,過段時間,你安排情報部去“請”漢斯先生去參觀一下,記住,一定要保密。”
“司令,這是確認要賣給德國人了嗎?我覺得讓他們兩家競價,更能實現利益最大化。”
“得了吧,老毛子這會兒身上可沒啥油水,他們自個進行工業建設也需要大量的鐵礦石,能賣給我們的可不算多。”周辰用食指指背輕揉著下巴,他在想著法坑人的時候最喜歡做這個動作。
“上海的那位芬蘭商人身後的背景查清楚了嗎?”
“查清楚了,我們的人把他灌醉了,不過是個銀樣蠟槍頭。
入贅豪門是真的,但他老丈人子女眾多,他媳婦又病死了,也沒留個孩子,不然也不至於來到萬裡之遙的中國討生活。”
林福生對此如數家珍,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家司令為什麼對芬蘭人這麼感興趣。
周辰思索了一會兒,隨即吩咐道:“讓參謀部編一個白手起家的商業劇本,就讓他來當主角,我要讓他成為上海最耀眼的商界新星,然後風風光光的衣錦還鄉。”
“這種事情,我們早已經輕車熟路了,畢竟上海是冒險家的樂園,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那麼幾個幸運兒一夜暴富。”林福生很是自信,以他們在上海暗中的力量,直接奪取這座城市有點困難,推幾個人上位實在太容易了。
“還有,糖衣炮計劃可以繼續推進下去了,這位日本貴族也不容易,年紀這麼大了,又一路風餐露宿,早點幫他完成肩負的使命吧。”說這話的時候,周辰眼神裡不經意間挑起了一絲戲謔。
“那,要不要再讓他吃點苦頭?”林福生也是微微憋著笑意。
周辰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意動,但語氣卻有些不滿:“你們悠著點,玩玩也就算了,真把這副老骨頭拆散架了,誰來幫我們報信。”
昏暗的油燈在破敗的小屋內搖曳,屋內彌漫著刺鼻的藥膏味,一名頭發花白、麵容精瘦的中老年男子正赤裸著上身,讓手下小心翼翼地為他貼上一塊塊膏藥。
他的背上青紫交加,顯然是經曆了嚴酷的拷問或折磨。
他咬著牙,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但眼神依舊銳利如鷹。就在這時,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身材敦實、滿臉憨厚的男子,大步走了進來。
他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搓著手說道:“山本教授,我們已經找到進入封鎖區的方法了!”
山本正雄緩緩抬起頭,渾濁的眼珠透過老花鏡盯著渡邊,嘴角扯出一絲苦笑:“渡邊君……這回,不會再出問題了吧?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了。”
渡邊立刻挺直腰板,用力拍了拍胸膛,信誓旦旦地說道:“您放心!絕對沒問題!我們抓到了一個管軍需的少校,這小子手腳不乾淨,貪汙了不少物資。先鋒軍那邊對貪汙超過500元的,一律槍斃!他為了活命,絕不敢背叛我們!”
山本正雄沉默片刻,緩緩摘下眼鏡,用袖子擦了擦鏡片,隨後重新戴上,整理好皺巴巴的襯衫。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低聲說道:“好……為了效忠天皇,我就再豁出去一次。”
渡邊和山本教授蜷縮在車廂深處,身體緊貼著冰冷的車壁,混雜在堆積如山的土豆、蘿卜和白菜之間。
刺鼻的泥土和腐爛菜葉的氣味直衝鼻腔,每一次顛簸都讓他們的骨頭硌得生疼。
卡車在基地森嚴的鐵絲網大門前停下,哨兵例行公事地盤查著。
駕駛室裡,那名被他們重金收買的後勤少校探出頭,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中的通行證,嘴裡嗬斥著。
哨兵瞥了一眼車內堆積的蔬菜,又看了看少校肩上的軍銜,終於揮了揮手放行。卡車喘著粗氣,緩緩駛入了這座戒備森嚴的基地。
在後勤倉庫卸貨時,後勤少校不動聲色地給了他們一個眼色。
渡邊和山本立刻混入搬運蔬菜的雜役隊伍中,低著頭,動作略顯笨拙,儘量不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