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弈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司令,您認為,日本屢次侵略我國,其根源何在?是某個天皇或者軍閥的個人野心嗎?”
這個問題曆史課本裡麵已經總結的很清楚了,周辰自然是脫口而出:
“不完全是,是其國內資源匱乏的危機感,是其自明治維新後畸形發展的軍國主義體製,更是其自上而下彌漫的、對周邊鄰國的優越感和征服欲。
總而言之,這是一種由地理環境所造就的文化氛圍,資本主義對原材料產地和商品市場的渴望,反倒隻是日本侵略野心的一個助燃劑。”
“精辟!”張弈讚同地點頭,“所以,單純的‘斬首’,殺掉幾個戰犯,或者‘收下當狗’,逼迫其簽訂屈辱條約,都無法根除病根。
仇恨會沉澱,會在下一代發酵,數十年後,一個恢複元氣的日本,很可能再次成為心腹之患。”
“那你的意思是……請客?這未免太便宜他們了!”周辰的語氣帶著明顯的不認同。
“不,不是簡單的請客,我的想法是三者結合。”
“所謂斬首,是要徹底清算戰爭罪責,摧毀其軍國主義的精神象征和政治架構,比如……那個天皇製度。”
“所謂‘收下當狗’,並非指表麵上的臣服,而是要從根本上閹割其戰爭潛力。包括但不限於:
拆除所有重工業設施,嚴格限製其武裝力量的規模和性質,使其永遠喪失主動發動戰爭的能力。”
“而最重要的,是‘請客’!但這個‘客’,不是請那些戰犯和軍國主義分子,而是請日本的平民,請那些有良知的知識分子,請他們來‘做客’。
實際上是讓我們有機會,用一種更先進、更強大的文化,去去重塑他們的國民性和文化認知。
我們要讓他們從心底裡認識到,過去的道路是錯的,依附於我們主導的新秩序,才是他們唯一的出路。”
周辰不置可否,“所以,106師這次的反擊……”
“沒錯!”張弈接過話頭,語氣變得激昂起來,“106師這次的反擊,不僅僅是為了達成戰術上的包圍,更重要的是一次戰略上的立威!
我們要用最淩厲的攻勢,最強悍的戰鬥力,在戰場上徹底碾碎日軍所謂武士道的精神支柱!
這一仗,要打得他們膽寒,打得他們從將軍到士兵都產生深入骨髓的畏懼!”
“司令,隻有先在戰場上把他們所有的驕傲徹底砸碎,我們未來才能更順利地推行‘斬首’、‘閹割’和‘請客’的戰略。
這就是106師必須從正麵出擊,打出我們軍威的深層原因!”
周辰點了點頭,“從心理上震懾對手,甚至是反過來在對手心中確立我軍不可戰勝的神話,確實很有戰略高度。至於對日本的處置嘛,你的這番話很有道理,我會認真考慮的。”
張弈敏銳地捕捉到周辰話語中那絲並未完全認同的意味,他試探性地詢問:“司令,是我的話……有什麼考慮不周的地方嗎?”
周辰抬起眼,目光深邃地看著他:“有道理的話,不一定就是正確的。而正確的理論,也不一定能夠完全應用於現實。”
“我們來打個比方,看待國與國之間的關係,尤其是大國與周邊小國的關係,有時候就像主人養狗。有兩種狗,一種是看門狗,一種是獵犬。”
他伸出一根手指:“看門狗,第一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忠誠。絕不能有一丁點反噬主人的機會和念頭。
至於戰鬥力,反而不需要太強,隻要耳朵靈,鼻子尖,能在關鍵的時候汪汪叫,向主人示警,它的任務就完成了。”
接著,他屈起第二根手指:“獵犬則不同。忠不忠誠先不說,因為這個東西太難掌握和保證了。但獵犬必須要有尖牙利爪,必須有足夠的能力去捕獵。
固然,養這樣的獵犬有反噬主人的風險,但它也能在麵對強敵時,幫主人分攤壓力,甚至主動出擊,為主人獲取獵物。”
周辰說完這個比喻,意味深長地看向張弈:“那麼,以你參謀長的眼光來看,在我們華夏周邊這一圈,未來,誰適合當‘看門狗’?而誰,又有潛力被培養成‘獵犬’呢?”
“您的意思我明白,如果要被培養成獵犬,就不能卸去他的尖牙利爪,甚至反過來還要把它喂的膘肥體壯。但在我看來,這個國家太過於危險,哪怕一時會屈服於強權,但卻無時不刻想著反噬它的主人。我們為了眼前之利,養一條獵犬,不啻於養虎為患。”
周辰輕蔑的一哼,“你實在太高估我們這個鄰居了,他也配得上虎的稱呼。我明白你的擔憂,擔心我會重蹈覆轍,給子孫後代留下無窮的禍患。但是參謀長啊,咱們倆搭班子這麼長時間了,你覺得我在乎臉麵嗎?”
張弈看著周辰的臉,仔細審視了一會兒,躊躇著開口:“這個問題很犀利啊,回答之前你先跟我保證,不許給我穿小鞋。”
周辰露出前所未有的真誠笑容,好似一個陽光開朗的大男孩,“這個你放心,我向來是聞過而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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