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一重。
薑幼寧呼吸一頓,腦中一片空白。
她下意識張口一咬。
趙元澈動作頓住,垂眸望著她。
薑幼寧眨眨眼,才驚覺自己咬住的,是他的手指。
她慌張地鬆口,腦袋往後讓了讓。下意識開口,語調裡已然帶上了哭腔:“對不起……”
她怎麼咬了他?還咬得挺重,拇指上一圈牙印,滲出點點殷紅。
他在她心中是神仙一樣的人物,是凜然不可犯的。
咬了他,他定然不會放過她。
趙元澈卻沒有如她所料的生氣,眉眼反而柔和了些。
“被彆人汙蔑時,怎麼沒有這麼凶?”
他低聲開口。
薑幼寧彆過臉,纖長的眼睫垂下遮住眼底的潮濕。委屈和酸澀在心頭翻滾,五味雜陳,難以言說。
原來他知道她是被汙蔑的。
卻還是選擇了讓她給王雁菱賠罪。
也不怪他,一邊是新相中的未婚妻,一邊是無足輕重的養妹。
任誰都會選擇王雁菱的。
趙元澈的拇指再次蹭上她的唇,輕輕摩挲。
竟似有一絲溫柔,一絲繾綣。
薑幼寧瞬間繃直身子,酥癢一波一波從唇上蕩漾開來,呼吸裡都是他的甘鬆香。她心口像揣了隻兔子,瘋了一般跳個不停。瑩白的臉兒一下紅透,僵在那裡不敢有半分動彈。
好一會兒,她才嗅到回春玉髓膏的香氣。
這時候才明白過來,晌午時她咬破了嘴唇,趙元澈是在給她上藥。
她卻以為他是要對她……還咬了他一口。
她羞臊地蜷起腳趾,幾乎無地自容。
“我已經好了,兄長鬆開我吧。”
她動了動被他摁在頭頂的雙手,心虛地垂著眸子不敢看他,聲音小得像是在耳語。
趙元澈聞言鬆開她。
下一瞬,薑幼寧便撐起身子要走。
“彆動。”
趙元澈捉住她雙腳。
薑幼寧被迫躺了回去,臉更紅了,耳朵都像燒起來了一般。
“已經上完藥了,兄長還要做什麼?”
她如同躺在燒紅的鐵板上,既不想麵對他,又害怕被人發現,實在難安。
趙元澈不語,抬手脫她的繡鞋。
薑幼寧漆黑的瞳仁咻地放大,眸底滿是難以置信,趙元澈這般金尊玉貴的人物,脫她的鞋?不論出於什麼原因,都不合適。她本能地掙紮,踢著想將腳抽回來。
不想卻牽動腳踝處的傷口,不由“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傷不重,但還新鮮著呢,碰到肯定會痛。
“彆動。”
趙元澈已然除去她的繡鞋,露出牙白襪子。他在她腳背上拍了一下。
她的腳不大,他一手便能掌握。
薑幼寧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動,隻望著他手裡的動作。
趙元澈緩緩脫了她的襪子。
小巧的足雪白瑩潤,像上好的羊脂玉。腳趾圓潤可愛,帶著羞怯微微蜷起。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腳踝處的擦傷,於纖細雪白處幾條刺目的紅,殘留著鮮血暈染的痕跡。如上好的畫作上落了一點墨,不可謂不煞風景。
“自己怎麼不知道上藥?”
趙元澈皺眉。
薑幼寧不敢說是留著給自己長記性的,隻抿著唇不說話。
“主子,已經查清楚了,證據確鑿,接下來要怎麼安排?”
清澗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
薑幼寧嚇了一跳,連忙想縮回腳。但趙元澈握得牢,她沒能成功。
好在清澗也沒有進來的意思。
“讓她自食其果。”
趙元澈語氣淡淡,吩咐下去。
清澗應了一聲,外頭便再也沒有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