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賭約,不開們自然是不成。
林澈斯條慢理站起對著方清雪道;
“我去開門,你回房!”
“不管有什麼動靜也莫要出來!”
“不...”
“我和你一起!”
方清雪跟著站了起來,不管林澈這人做事如何不靠譜。
但心終究是好的,這債本就是他們方家欠的怎能讓林澈一人獨自麵對?
院門打開。
賀千機那張肥膩膩的圓臉在燈籠映照下油光可鑒,他身後那幾位黑衣壯漢個個板著臉,氣勢洶洶,引得左鄰右舍紛紛探出頭來。
“方小姐!”
賀千機拖長了調子,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七日說好今日還錢,晌午推說晚上,如今月上柳梢頭,總該給個說法了吧?”
方清雪攥著衣角,指尖泛白,一雙秋水眸子裡寫滿了惶然。
她偷偷瞥向身旁那位氣定神閒的主兒,心裡直打鼓....
這位爺莫不是真把自個兒當成了能點石成金的神仙?
林澈不緊不慢地將人迎進來。
“賀老板稍安勿躁,既然說了今日還錢,便是閻王爺來了也改不了這個理。”
他話鋒一轉,竟扯起旁的事來:
“不過上回說的那宅院田地,不知賀老板可曾把地契房契帶來?”
這話一出,四下裡頓時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方清雪險些咬到舌頭,心道這人莫不是失心瘋了?
欠債的銀子還沒著落,倒惦記起債主手裡的產業來!
賀千機氣得腮幫子上的肥肉直顫,指著林澈的鼻子冷笑:
“好你個林澈!”
“真當賀某是那等任你戲耍的憨人不成?”
他身後的打手們很配合地往前逼近半步,嚇得圍觀的街坊齊齊後退。
“豈敢豈敢。”
林澈拱手作揖,麵上卻不見半分懼色:
“不過是想著既然賀老板來了,正好把兩樁生意一並談了。”
“這樣,離子時還早,不如移步對麵茶館小坐片刻?”
賀千機從鼻子裡哼出一聲:
“就給你半個時辰!”
“到時候若再見不著銀子...”
他陰惻惻地掃了眼方家老宅的青磚黛瓦:
“休怪賀某不講情麵!”
眼見這兩人真要往茶館去,方清雪急得扯住林澈的衣袖低語:
“你便是拖到明日清晨,咱們也變不出銀子來啊!”
“不如...”
“不如什麼?”
林澈挑眉:
“回林家搖尾乞憐?”
“還是亮出我那便宜世子的名頭?”
他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
“我林澈既已離家,便是餓死街頭也斷不會借林家半分勢。”
“今日既承諾還錢,便是砸鍋賣鐵也要湊出來!”
這番話說得擲地有聲,倒讓幾個圍觀的老人家暗暗點頭。
可方清雪卻急得直跺腳....
這位爺的骨氣倒是硬朗,可骨氣終究不能當飯吃啊!
正當這時,斜刺裡殺出個程咬金。
但見那劉大姐扭著水桶腰擠進人群,雙手叉腰似個圓規,尖著嗓子嚷道:
“大夥兒快來看呐!”
“這方家大小姐欠債不還,還養著個吃軟飯的小白臉!”
她唾沫橫飛地數落起來:
“前幾日我好心給她個洗衣的活計,她倒好,竟然還讓這小白臉打我!”
“要我說啊,長得這般標致,往那醉紅樓裡一站,多少銀子掙不來?”
“偏要在這兒裝清高!”
方清雪氣得渾身發抖,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落井下石的事情她見多了,萬沒想到這劉大姐這麼無賴,偏挑她最窘迫的時候....
她日日浣衣到深夜,十指早已磨得不成樣子,如今卻被這般汙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