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真真的手指還懸在半空,那兩個字像是從夢裡擠出來的。林風的視線剛偏過去,她的手就垂了下去,整個人又沉進昏睡裡。
他沒敢動。
劍尖仍點著地,手臂上的血順著指節往下淌,在青磚上積了一小片。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隻知道隻要慕容秋荻往前再邁一步,他就得撲上去——哪怕用牙咬。
她站在原地,白衣被夜風吹得微微晃,像一尊不願倒下的碑。
“你救不了她。”她說,“你也護不住你自己。”
林風喉嚨發乾,聲音卻沒抖:“那你動手啊。站著說話不腰疼,誰不會?”
話音剛落,屋頂瓦片忽然輕響了一下。
不是碎裂,也不是踩踏,就像有人輕輕抬腳,又落下。
兩人同時抬頭。
一道灰影從破廟頂沿飄了下來,手裡拎著把掃帚,落地時連塵都沒揚起。他穿著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腳上是一雙舊草鞋,看起來像個守廟的老雜役。
可林風一眼認出了他。
那張臉沒什麼特彆,皺紋很深,眼神卻乾淨得不像話,像是能把人心裡那些彎彎繞繞都照出來。
謝曉峰。
他走過來,腳步很慢,掃帚頭點在青磚上,發出“嗒”一聲。
然後停在了林風和慕容秋荻中間。
“秋荻,住手吧。”他說。
聲音不大,也不凶,可就這麼一句,慕容秋荻的手指猛地一縮,情殤劍差點脫手。
她盯著謝曉峰,嘴唇動了動:“你……怎麼在這裡?”
“我一直在。”他說,“從紀綱割臂開始。”
林風愣了下,立刻明白過來——原來早有人看著這一切。
謝曉峰沒看他,隻低頭看了看掃帚頭,又抬眼望向慕容秋荻:“燕十三是我請來的。”
空氣一下子靜了。
慕容秋荻瞳孔猛縮:“你說什麼?”
“我不是讓他來殺你。”謝曉峰語氣平靜,“我是讓他來提醒你——彆再走這條路了。”
她像是被人抽了一耳光,臉色瞬間發白:“你為了外人,背叛天尊?”
“我沒有背叛任何人。”他搖頭,“我隻是不想你親手毀掉最後一點回頭的機會。”
林風聽得心頭一震。
他原本以為謝曉峰是衝著自己來的,要麼是試探,要麼是清算。可現在看來,這位傳說中的三少爺,竟是為了攔住慕容秋荻才現身。
這女人執念太深,已經沒人願意多看她一眼了。可偏偏,最不該管她的人站了出來。
慕容秋荻握劍的手開始發抖,不是因為怕,而是氣到極點:“你知不知道她是誰?她是鐵真真!那個當年跟著你當牛做馬、睡柴房吃剩飯的小丫頭!你現在護她,是不是也想讓她變成第二個我?”
謝曉峰沉默了一瞬。
然後輕輕歎了口氣:“真真她……比我強。”
這句話說得極輕,卻像一記重錘砸在人心上。
林風猛地看向香爐後的身影——那個瘦弱的女孩,此刻正安靜地躺著,臉上沒了痛苦,反倒有種說不出的平靜。
謝曉峰繼續說:“她能為彆人豁出命去,而你,隻會用彆人的命來填自己的恨。”
慕容秋荻呼吸一滯,整個人晃了晃。
她還想說什麼,可最終隻是冷笑了一聲:“好,很好。你們都有道理,都有情義,都有立場。可我呢?我算什麼?”
她抬頭看了眼謝曉峰,眼神複雜得像是要哭出來:“三十年前你說要走,我說我等你。三十年後你回來,卻讓我住手?”
謝曉峰沒答。
他隻是把掃帚橫在身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慕容秋萩盯著那把破掃帚看了很久,忽然笑了:“行,我走。但你要記住今天說的話——既然你插手了,那就彆怪我不講情麵。”
她退了兩步,袖子一甩,情殤劍收回暗匣。
“三日後子時,斷魂崖。”她說,“我要你親眼看著,他是怎麼死的。”
話音未落,人已掠出廟門,身影融入夜色,快得像一陣風。
林風鬆了口氣,腿一軟,差點跪下去。他趕緊用劍撐住身體,額頭全是冷汗。
謝曉峰這才轉過身,看了他一眼。
“你傷得不輕。”
“還死不了。”林風咧了咧嘴,疼得齜牙,“就是胳膊不太聽使喚,估計得歇個十天半月。”
謝曉峰沒笑,也沒接話。他蹲下身,伸手探了探鐵真真的脈搏,眉頭微皺:“毒壓住了,但神魂受損,短時間內醒不來。”
林風點點頭:“我知道。她剛才說了兩個字,‘彆進’。也不知道是在警告誰。”
謝曉峰抬頭看了看廟門方向,若有所思。
這時,林風腦中“嗡”地一響,係統界麵自動彈出:
【檢測到高階劍意波動】
【來源:謝曉峰】
【流派識彆:神劍山莊·神劍三式完整)】
【是否啟動模擬推演?消耗100融合點】
他心跳加快。
終於等到這一刻了。
自從知道這個世界有謝曉峰存在,他就一直在等機會接觸真正的頂尖劍道。之前靠融合奪命十三劍和太極劍勉強應付,可麵對真正的宗師級人物,那些拚湊出來的招式根本不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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