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衝向黑岩的瞬間,腳下碎石崩濺。他右腳剛踏上裂痕蔓延的平台,眼角餘光便瞥見左側濃霧中一道黑影疾掠而出,速度快得幾乎拖出殘影。
那人左臂裝著鐵鉤,寒光森然,直撲他空門大開的背心。
是紀綱。
斷臂未死,反似更狠。
鐵鉤破風聲刺耳,林風來不及轉身,隻能猛然收腹,腰身一擰,整個人在空中強行扭轉。鉤尖貼著他的肋下劃過,布料撕裂,皮膚火辣辣地疼,留下三道血痕。
他落地不穩,單膝跪地,手掌撐住地麵才沒摔倒。胸口起伏劇烈,呼吸短促。剛才那一擲一衝已耗儘力氣,此刻連抬手都像扛山。
紀綱冷笑,鐵鉤回旋,第二擊更快更毒,直取膝蓋後方——廢你雙腿,看你還能不能跑。
林風咬牙,左手猛地拍地,借力彈起,同時袖中暗扣輕響,一道銀光飛出。短刃入手,他順勢橫擋。
鐺!
鐵鉤砸在刃上,震得他虎口發麻,半邊手臂發麻。但他沒鬆手,反而借這一撞之力往後躍退兩步,拉開距離。
紀綱不依不饒,左臂舞成一片寒網,快劍連環出擊,每一招都不求殺敵,專挑關節、筋脈下手,顯然是要活活廢了他。
林風節節後退,短刃格擋三次,第四次時終於沒能完全卸力,刀刃被震偏,鉤尖擦過小臂,血頓時湧了出來。
他喘了口氣,靠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上,背後冷汗浸透衣衫。體力見底,真氣紊亂,係統界麵灰暗如死水,連最基本的分析功能都沒恢複。
可他知道,不能再拖。
紀綱的速度越來越快,動作毫無滯澀,那鐵鉤竟像是長在他身上一般自然。顯然這幾個月他沒閒著,斷臂之後苦練新招,把快劍與機關臂結合到了極致。
“你以為殺了幾個雜魚,就能站在這裡指手畫腳?”紀綱聲音嘶啞,“我跟了天尊十年,為她殺人無數,結果呢?她看都不看我一眼,隻盯著你和謝曉峰這種‘傳奇人物’。”
他頓了頓,鐵鉤指向慕容秋荻的方向:“而你,一個冒牌貨,靠著奇遇、靠著係統,也敢稱劍道之名?”
林風抹了把臉上的汗,手指沾了血,在唇邊留下一道紅印。
“我不是什麼劍道宗師。”他低聲道,“我也懶得跟你爭誰更配拿劍。”
他抬頭,眼神平靜:“但我記得一件事——你說過,鐵真真是個累贅,該早早處理掉。”
紀綱一怔。
“你還記得嗎?”林風笑了下,“那天你在酒館外說的。你說,像她那樣的人,活著隻會拖累強者。”
他慢慢站直身體,短刃垂在身側,滴著血。
“我不強,也不懂什麼大道理。可我知道,誰對她不好,我就讓誰閉嘴。”
話音落,係統界麵忽然一閃。
【可執行技能:梯雲縱+奪命十三劍+太極劍三重反擊消耗180融合點)】
林風心頭一震。
融合點不是早就清零了嗎?
轉念一想,怕是剛才那一記劍氣外放雖抽乾儲備,但擊殺外圍殺手後已有部分返還。係統在戰鬥中自動結算戰果,悄悄攢了些家底。
夠了。
隻要夠發動這一擊。
他沒有猶豫,心中默念:“執行。”
刹那間,一股熱流從丹田炸開,雖不如先前那般狂暴,卻精準無比地灌入四肢百骸。疲憊的身體仿佛被重新接通了筋脈,力量短暫回流。
林風腳尖一點,身形陡然拔高,施展出強化版梯雲縱,在空中完成半周翻轉。
紀綱仰頭,眼中閃過驚色,立刻提鉤上撩。
可就在他出手的瞬間,林風的氣息忽然變了。
不再是蠻力硬拚,而是變得圓轉柔和,像風繞山行,順勢而走。太極劍意悄然展開,將紀綱快劍的鋒銳之勢牽引偏移三分。
這一偏,不過半寸。
卻足夠致命。
林風在空中調整姿態,短刃化作長劍意象,腦海中浮現奪命十三劍第十二式“雁落平沙”的軌跡——自天而降,一線斬斷。
他整個人如墜落的鷹隼,帶著決絕之勢俯衝而下。
紀綱反應極快,鐵鉤橫檔於頸前,同時左腿後撤半步,試圖穩住重心。
但太極劍意仍在牽引,他的動作慢了那麼一絲。
就是這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