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山林靜得古怪，連鳥叫聲都像是被濕氣壓住了。林風靠在岩洞內側的石壁上，呼吸從急促漸漸平穩下來。他閉著眼，識海裡係統界麵一閃而過，經脈的灼痛感正在緩慢退去。
阿吉一直沒動，目光落在他臉上，等他睜眼。
“你醒了。”阿吉說。
林風點點頭，伸手摸了摸腰間的劍柄，確認還在。昨夜的事一幕幕回湧——密室裡的對話、紀綱的聲音、那塊能改寫劍意的心劍石碑，還有阿吉將被當作祭品的血門機關。
他沒提這些，隻問：“她怎麼樣？”
“睡著了。”阿吉看了眼角落裡的慕容秋荻，“藥效壓住了蠱毒，至少還能撐三天。”
林風站起身，活動了下手腕。關節僵硬，但已不像剛回來時那樣使不上力。他知道，再拖下去，西南小路會被徹底封死，而天尊的人也不會隻派紀綱一個來探路。
“你要走？”阿吉問。
“不急。”林風低頭拍掉靴上的泥，“我先辦點私事。”
“什麼事？”
“殺人。”林風抬頭，眼神冷了下來，“紀綱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還活著，就是個隱患。”
阿吉沉默片刻，點頭：“你想清楚了？他不是一個人，背後有整個天尊。”
“我知道。”林風冷笑，“所以我不會讓他有機會報信。”
話音剛落，係統提示浮現：
【檢測到目標：紀綱宗師中期），距離約三裡，正沿西南小路撤離。擊敗可獲得150融合點。是否標記追蹤？】
林風默念“確認”。視野邊緣浮現出一道淡紅色虛線，指向山下蜿蜒的小徑。
“你真打算現在去？”阿吉看著他，“十五劍的反噬還沒清乾淨，剛才那一趟已經耗了你大半力氣。”
“所以才要快。”林風解下外袍，輕輕蓋在慕容秋荻身上，“趁他以為我們還在逃，趁我自己還能站穩。”
阿吉盯著他看了幾息，忽然道：“燕十三，你變了。”
“人都會變。”林風係緊劍帶，“以前我隻想活命，現在我知道，有些賬不早點算，後麵就沒機會了。”
“我不是說這個。”阿吉聲音低了些，“你以前殺人，是因為不得不殺。現在……你眼裡有火。”
林風頓了頓，沒否認。
“是有點不一樣了。”他笑了笑，“可能是因為我現在知道，劍不止是武器，還是選擇。我不想再被人牽著鼻子走。”
阿吉沒再勸，隻從懷裡掏出一枚銅牌，遞過去：“拿著。若是遇險，捏碎它，我在十裡內能感應到。”
林風看了那銅牌一眼，沒接：“我要是連個紀綱都搞不定，就不該談進山莊的事。”
“這不是信任的問題。”阿吉把銅牌放在地上，“是留條後路。”
林風沒說話，彎腰撿起銅牌塞進袖口。動作乾脆，沒再推辭。
他走到洞口，晨光斜照進來，樹影斑駁。山風帶著涼意吹過臉龐，他深吸一口氣，抬腳邁出。
“彆太久。”阿吉在他身後說，“她醒來要是不見人，會亂想。”
“你照顧好她就行。”林風頭也沒回，“我半個時辰內回來。”
身影很快消失在林間霧氣中。
林風沿著係統指引前行，腳步輕而穩。山路泥濘未乾，但他走得極有節奏，每一步都避開鬆軟處，儘量不留下痕跡。
三裡路不算遠，對高手而言一盞茶就能趕到。但他刻意放慢速度，不讓體內真氣劇烈波動。十五劍的反噬像一根埋在經脈裡的刺，稍一用力就會發作。
他記得昨夜通風口下的對話——紀綱提到“阿吉用了左手劍”，說明對方已經確認謝家血脈未斷。這種情報一旦傳回天尊總部，局勢立刻翻盤。他必須在紀綱出山前截住他。
紅點移動的速度不快，顯然對方也在警惕。林風嘴角微揚，這人到底心虛了。
接近兩裡時，前方傳來細微的腳步聲。有人在趕路，卻不疾奔，像是怕驚動什麼。
林風停下，貼到一棵老鬆後，屏息凝神。
前方小路上，紀綱正快步前行，肩上背著個布包，手裡握著刀，時不時回頭張望。他臉色發白，眼神飄忽，顯然一夜未眠。
林風眯起眼。
這人不是單純撤退，是在逃命。而且……他帶了東西。
係統再次彈出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