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片裂開的瞬間,林風的劍已經刺了上去。
那截露出的黑衣還沒縮回去,劍氣便破瓦而入,直貫咽喉。屋頂傳來一聲悶哼,緊接著是重物墜地的聲響,塵灰簌簌落下,混著血滴濺在翻倒的桌麵上。
客棧裡的人全驚動了。
三個黑衣人從角落躍起,一人抄起斷腿的板凳砸向鐵真真,另兩人分左右包抄林風。他沒退,反而往前踏了一步,劍尖點地,借力旋身,太極劍意引著奪命十三劍第十式轟然爆發。劍氣如環,貼著地麵掃出,三人腳步剛動,腰腹已斷,撲通倒下時連喊都沒來得及。
鐵真真蹲在牆角,正把那孩子往懷裡拉。她手抖得厲害,卻還是把五根銀針捏得死緊。眼看又一個殺手提刀衝來,她猛地揚手,銀針飛出一根,紮進對方眼眶。那人慘叫一聲,刀歪了方向,砍進柱子半寸。
林風趁機逼近,劍光一閃,喉間飆血。
他喘了口氣,左肩火辣辣地疼,布條邊緣滲出的血順著胳膊往下流,滴在碎瓷片上,啪嗒一聲。
門外還有動靜。
兩個殺手拖著一男一女往火堆裡推,女人還在哭喊,男人被踹了一腳,臉撞在地上爬不起來。林風一腳踢翻門檻邊的油燈,火苗蹭地竄起,照亮他冷下來的眉眼。
他走出去,腳步不快,但每一步都穩。
第一個轉身的殺手舉刀劈來,林風側身避過,反手一劍穿喉。第二個剛拔刀,他就已逼近,劍柄撞上鼻梁,骨頭碎裂聲清脆,再補一劍,從耳後斜插進腦。
鎮口安靜了幾息。
隻剩火舌舔著木頭的劈啪聲,和遠處隱約的哭喊。
林風站在燒塌的屋簷下,劍垂在身側,刃口血珠不斷凝聚,又滑落。他回頭看了眼鐵真真,她抱著孩子坐在牆根,臉色發白,嘴唇咬出一道印子。
“還能走?”他問。
她點頭,沒說話。
林風剛要抬腳,眼角餘光掃到屋後又有影子閃動。他皺眉,正要追,忽然聽見頭頂瓦片再次輕響。
這次不止一處。
三道、四道……至少六個人埋伏在屋頂和鄰屋高處,弓弦繃緊的聲音藏不住。
他一把拽過旁邊半焦的門板橫在身前,幾乎同時,三支弩箭釘了進來,穿透厚木,箭尾嗡嗡震顫。
“趴下!”他吼了一聲。
鐵真真立刻抱緊孩子縮到牆後。林風卻不退,趁著箭勢間隙猛然蹬地躍起,腳尖踩上倒塌的招牌殘架,借力騰空,劍光直取屋脊。
第一人剛搭第二支箭,就被劍鋒削斷手指,慘叫中跌下房頂。林風落地未穩,左側屋簷又有人撲來,手中短戟橫掃。他矮身閃過,順勢一劍挑斷對方腳筋,那人摔下來時,他反手補了一劍,刺穿心口。
剩下四個分散逃竄,有兩個想往鎮外跑。
林風沒追,反而站定,閉了下眼。
體內真氣亂得像攪渾的水,左肩傷處越來越燙,可他知道現在不能停。太極劍意緩緩流轉,壓住躁動的經脈,他將奪命十三劍的殺意凝在劍尖,一寸寸逼出體外。
等那兩人跑出十步,他才睜眼,抬手擲劍。
長劍脫手飛出,如黑虹掠地,貫穿兩人後背,釘進土裡,劍柄猶自輕顫。
最後一個躲在灶台後,手裡還攥著匕首。林風走過去,一腳踩住他手腕,彎腰拔出劍。
“誰派你們來的?”
那人咧嘴笑了,牙縫裡滲著血:“殺一個人,賞一百兩……你說是誰?”
林風低頭看著他。
“慕容秋荻。”那人咳了口血,“她說,見一個殺一個,活口不留。”
林風踩在他手腕上的腳微微用力,骨頭發出哢的一聲。
“告訴她。”他聲音不高,“我燕十三,不收屍錢。”
劍落,人亡。
係統提示跳了出來:
【連殺十二人,達成“血戰”稱號,融合點+200】
他站著沒動,呼吸有點沉。肩膀上的血已經浸透整條臂膀,布條黏在傷口上,一動就扯著皮肉疼。他抬起右手抹了把臉,掌心全是汗和灰。
鐵真真這時從屋裡出來,抱著孩子,腳步踉蹌了一下。林風轉頭看她,發現她左手虎口裂了口子,應該是剛才扔針時用力過猛。
“你還行?”
她點點頭:“這孩子……一直沒醒,但心跳還算穩。”
林風走近看了看。孩子約莫七八歲,臉上沾滿煙灰,眉頭微蹙,像是在做噩夢。他伸手撥開額前亂發,忽然一頓。
這孩子的眉骨走勢,鼻梁弧度,竟和謝曉峰年輕時一模一樣。尤其是那雙閉著的眼睛,輪廓分明,帶著股說不出的熟悉感。
他還沒開口,係統悄然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