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一緊,蘆葦晃了三下。
林風腳尖在一根細莖上輕輕一點,身子便如被風吹起的枯葉,斜斜掠出丈餘,落向下一簇密集的葦叢。他沒停,也沒喘,就這麼一路踩著蘆葦尖往前走,像在自家院子裡溜達。水麵下是深不見底的淤泥,換個人踩上去,半個時辰就能陷成泥塑菩薩,但他走得穩,每一步都挑最硬的節點,仿佛腳下不是植物,而是釘好的浮橋。
風從西北吹來,帶著一絲極淡的鐵鏽味。
他鼻翼動了動,右手忽然探出,從斜飛而來的風裡抄住一件東西——是個香囊,布麵已經磨得發白,一角繡著半隻展翅的鳳凰,線頭開了,羽毛像是剛被誰狠狠扯過。
“走得這麼急?”他捏著香囊,指腹蹭了蹭那道裂口,“連個完整物件都不留。”
話音未落,腦中“叮”地一聲。
【檢測到鳳血劍氣殘留,濃度17,來源方向:西北三十裡】
林風咧了咧嘴:“你還真是往刀尖上跑。”
他把香囊塞進懷裡,正要繼續前行,忽覺頭頂風聲有異。抬頭一看,一隻黑羽飛鷹正從雲縫裡俯衝而下,翅膀幾乎不扇,直挺挺地紮進遠處的蘆葦蕩,濺起一片水花。那鷹背上似乎綁著什麼東西,灰布包著,方方正正,像是一封信。
“飛鷹傳書?”他眯眼,“現在還有人玩這套?”
沒等他多想,腳下蘆葦突然劇烈搖晃。一頭野豬模樣的東西撞開葦稈衝了出來,四蹄帶水,嘴裡還叼著半截破布。它一眼看見林風,嚇得原地打了個滑,轉身就鑽回蘆叢,嘩啦啦一陣響,像是後麵有人追。
林風皺眉,足尖再點,身形拔高數尺,借著蘆葦彈力躍上一處稍高的土埂。放眼望去,江岸不遠有個小村,幾縷炊煙剛冒頭就被風扯散了。村口歪倒著一輛板車,車輪碎了,旁邊躺著個穿粗布衣的老漢,額角流血,手裡還攥著鋤頭。
七八個披甲漢子正在驅趕村民。他們衣服古怪,短打窄袖,腰間掛雙刀,臉上畫著紅紋,說話聲音生硬拗口。一個孩子哭著不肯走,被其中一人反手一推,摔在地上,額頭磕出血。那漢子還不罷休,抬腳就要踹。
林風眼神一冷。
他沒喊,也沒跳下去講江湖規矩,隻是右腳微微後撤半步,左手壓住背後劍鞘,身子一傾,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從土埂上撲出。
落地時塵土都沒揚起來。
他衝得快,但沒直接殺人。先是一掌拍在最近那倭寇後頸,那人哼都沒哼就軟了下去。接著側身一肘撞開第二人,順勢奪過他腰間短刀,反手甩出。
刀刃劃過空氣,正中那個正要踹孩子的倭寇小腿。那人慘叫一聲跪地,林風已欺近身前,左手掐住他咽喉,右膝狠狠頂上對方胸口。骨頭響了一聲,那人仰麵栽倒,口吐白沫。
剩下的倭寇這才反應過來,紛紛拔刀圍上。
林風站著沒動,隻把搶來的短刀往地上一插,拍了拍手:“你們這打扮,是來旅遊的?”
沒人聽得懂。但領頭那個身材魁梧,臉上赤紋最重,雙刀交叉於胸前,低吼一聲,率先撲來。
刀路很怪。不是中原常見的劈砍斬撩,而是手腕頻繁翻轉,刀鋒走弧線,像蛇一樣繞著人轉。第一刀奔咽喉,中途忽然下沉,直削小腹;第二刀看似橫掃,卻在中途頓住,刀背猛砸林風左臂。
林風退了半步,避過要害,手臂還是被砸中,火辣辣地疼。
“喲,還挺會玩陰的。”他甩了甩手,終於抽出黑魚皮鞘裡的長劍。
劍不出則已,一出便是奪命十三劍第七式——“斷江”。
劍光如瀑,自上而下劈落。那首領雙刀交叉格擋,竟硬生生接了下來。火星四濺中,兩人各自退了一步。
林風眉毛一挑:“力氣不小。”
他正要再攻,腦中又是一震。
【檢測到特殊刀意——倭國‘修羅斷流刀’殘意,可嘗試融合當前融合點:,消耗500即可啟動)】
林風嘴角微揚:“還能撿點洋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