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貼著地牢外的牆根繞到鐵門側後，左手仍按在肩頭，血順著指縫往下淌，滴在青石板上，一串暗紅。他沒去擦，隻把真鑰匙從油布裡抽出來，鎖孔對準，輕輕推入。
哢。
一聲輕響，像是老木門鬆了榫頭。鐵門緩緩向內凹陷半寸，鏽屑簌簌掉落。係統界麵無聲浮現：【追蹤印記已失效，安全窗口開啟，預計持續三炷香】。
他吐出一口濁氣，右腳往前一頂，整扇門轟然向內倒去，撞在牆上激起一陣塵灰。火光從密室內斜射而出，映出他半邊臉上的血汙和眼角抽動的肌肉。
裡麵沒人說話。
一根火把插在牆角鐵架上，搖晃著昏黃的光。正中央立著兩根石柱，上官燕雙手被玄鐵鏈穿過腕骨扣住，垂著頭，發絲遮住麵容。聽見動靜，她緩緩抬頭，目光如刀刮過林風的臉。
“燕十三？”她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鐵，“你也來送死？”
話音未落，身後暗門猛地炸開，木屑橫飛。七八個黑衣倭寇提刀衝出，刀鋒在火光下泛著青藍，呈三角陣型直撲二人。
林風不答，右腳前踏半步，長劍出鞘三寸，劍氣先至，貼地掃出一道弧線，逼得最前兩人急停跳退。他順勢旋身，劍柄撞向左側一人喉結，那人悶哼一聲仰麵摔倒，還沒爬起，林風一腳踩斷其持刀手腕，反手將劍完全拔出。
刀光再閃，右側倭寇劈向他脖頸。他矮身避過，劍尖點地借力躍起，人在半空擰腰橫斬，削斷對方半邊肩膀。血噴出來，濺在他臉上，溫的。
他落地未穩，眼角餘光瞥見上官燕閉目咬牙，雙臂繃緊，鐵鏈發出吱呀聲響。她體內真氣翻湧，經脈鼓脹如蛇遊走皮下，額角青筋暴起。
下一瞬，她睜眼怒喝：“鳳——翔——九——天！”
一聲清嘯如裂帛，赤紅劍氣自丹田衝出，順著鐵鏈轟然爆發。玄鐵鏈寸寸崩斷，殘片四射，打在石壁上叮當作響。劍氣餘勢不減，橫掃前方兩名倭寇胸口，當場貫穿，屍體踉蹌後退幾步才倒下。
林風趁勢搶攻，奪命十四劍第三式“斷江”斬出。劍氣如瀑，自上而下劈開空氣，將剩餘倭寇逼至牆角。他落地翻身，背靠石柱站定，與上官燕背對著背。
“你不是他們的人。”上官燕喘了口氣，聲音依舊冷，“那你來乾什麼？”
“救人。”林風抹了把臉上的血，“順便看看這鬼地方藏著什麼。”
“救我？”她冷笑，“你連自己都站不穩。”
他說不出話。左肩傷口被剛才一連串動作撕裂，血流得更快，整條手臂開始發麻。但他沒鬆手，劍還握著，指節因用力泛白。
火把劈啪一聲，火星跳起。
兩人沉默對峙片刻，外麵卻再次傳來腳步聲——比剛才更密集，至少十幾人正在靠近。
“還有援兵。”林風低聲道。
“我知道。”上官燕活動了下手腕，眼神掃過地上屍體，“你剛才用的是奪命十三劍的變式。”
“第十四劍。”他糾正，“燕十三沒練成的那一招。”
“荒唐。”她嗤笑，“那招會反噬自身，誰敢用？”
“我沒得選。”他盯著門口，“就像你現在也沒得選。”
她沒回嘴，隻緩緩抬起右手，掌心朝上，一團赤紅真氣在指尖凝聚，隱約有鳳鳴之聲在空氣中震蕩。
林風忽然察覺不對。他轉頭看向四周石壁——那些看似雜亂的劃痕，在火光下竟隱隱構成某種規律。深淺交錯，方向各異，但每一處起筆收鋒都帶著極強的劍意壓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