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盯著那行懸在空中的字,喉嚨發乾。不是謝曉峰的筆跡,也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人所書——可這“你終於來了”四字,卻像從他記憶深處挖出來的舊話。
上官燕退了半步,手按上劍柄,鳳血劍微微震顫,像是感應到了什麼。
殿內靜得能聽見塵埃落地的聲音。石台上的微光緩緩流轉,映在四周石壁上,原本看不出痕跡的牆麵,忽然浮現出一道道刻痕——起初隻是細線,接著越來越清晰,九道劍意環形排列,最終化作五段截然不同的劍路圖譜。
係統提示浮現:【檢測到完整劍道傳承序列:利劍、軟劍、重劍、木劍、無劍。融合點需求:500,當前持有:380】
林風沒動。他知道這地方不會無緣無故顯形,也不會平白無故給好處。剛才那句話還在空中飄著,像根線,一頭拴著他,一頭不知通向哪裡。
“這……是獨孤求敗的五境?”上官燕低聲問。
張三豐站在門口,袖手而立,“二十年前,謝曉峰來此參悟時,也站在這裡問了同樣的話。”
林風轉頭看他,“他看懂了嗎?”
“他看懂了最後一境。”張三豐目光落在最末端那塊空白石板上,“可他也因此,再也出不了這座殿。”
空氣一沉。
林風呼吸慢了一拍。他想起密卷最後那句“三氣合一”,又想起自己手中這把奪命十三劍的傳世殘法——明明已練到第十四式,卻始終無法觸及第十五式的門徑。
“所以這裡不隻是藏秘。”他說,“是試煉場。”
張三豐不置可否,隻輕輕抬手,指向左側石壁:“利劍之境,鋒芒畢露,以快製敵;軟劍之境,曲線取巧,以變應變。”手指一移,“重劍之境,大巧不工,憑勢壓人;木劍之境,不拘形器,心意即劍。”
他頓了頓,聲音低了幾分:“至於無劍……不是沒有劍,而是劍不在手,在心。”
林風聽得心裡發緊。這些話聽著簡單,可每說一句,石壁上的刻痕就亮一分,仿佛被喚醒的魂魄,正一點點蘇醒。
上官燕忽然朝前走了幾步,停在木劍區域前。她的腳步很輕,可就在她靠近的瞬間,石紋泛起一層淡紅光澤,像是被血浸過又晾乾的老紙。
她怔了一下,抬手觸向刻痕。
指尖剛碰上,整個人猛地一晃,膝蓋一軟,幾乎跪倒。林風閃身扶住她肩膀,發現她掌心全是冷汗。
“看見什麼了?”他問。
上官燕喘著氣,眼神有些失焦:“一個女人……穿黑衣,戴麵紗,用鳳血劍使一套我沒見過的招式。”她咬牙,“但那招式……和這裡的木劍刻痕,完全一樣。”
林風心頭一跳。他記得她在冰火島說過,母親早逝,隻留下一把劍和幾句口訣。原來那劍法的根,竟在這裡?
係統提示跳出來:【鳳血劍意與木劍境產生高階共鳴,建議融合,成功率72】
他還來不及反應,上官燕已經掙開他的手,再次伸手按向石壁。
“彆!”林風想攔,卻被一股無形勁力推開兩步。
刹那間,整片木劍區域紅光暴漲,一道虛影自石中浮現——女子執劍而立,身形模糊,唯有一雙眼睛清亮如星。她手腕輕抖,劍尖劃出七道弧線,每一式都與上官燕慣用的鳳血劍法似是而非,卻又處處補全了她過去未曾察覺的破綻。
上官燕不由自主跟著比劃起來,動作由生澀到流暢,再到渾然天成。她的呼吸漸漸與那虛影同步,連站姿都開始趨同。
林風看著,心裡莫名湧上一股酸澀。他知道這一刻對她意味著什麼——不是武功提升,是終於摸到了母親留下的最後一絲溫度。
良久,紅光漸弱,虛影消散。上官燕收回手,指尖微微發抖,臉上卻帶著一種近乎釋然的平靜。
“她不是拋棄我。”她喃喃道,“她是把我托付給了這套劍法。”
林風沒說話,隻是默默遞過水囊。
張三豐這時才緩步走入殿內,走到中央石台旁,指尖輕撫台麵紋路:“你們以為謝曉峰為何耗儘真氣封印大陣?因為他在這裡,親眼見到了後果。”
林風抬頭:“什麼後果?”
“二十年前,慕容秋荻帶他來此論劍。”張三豐聲音平靜,卻壓得人喘不過氣,“兩人切磋至第三十七招,劍氣交擊之處,恰好觸發了地底機關。血紋自石縫蔓延,直通後山祭壇。”
他看向林風:“那本不該存在。可有人提前篡改了獨孤九劍的最後一式,將‘歸鞘’變為‘噬心’,一旦雙劍共鳴達到極致,便會激活血祭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