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盯著那滴黑液爬進鐵門縫隙的瞬間,腳底傳來一陣輕微震顫,像是某種機關在深處重新啟動。他猛地抬頭,發現銅片地圖在掌心微微發燙,紋路竟開始緩緩流動,仿佛被海水浸透的墨跡自行重組。
“不對勁。”他低聲道,把銅片翻過來對著幽光,“這圖……活了。”
上官燕立刻靠近,手指按在劍柄上:“是不是剛才那滴東西搞的鬼?”
“不是它搞鬼,是它帶了信。”林風眯眼,“這圖原本隻能看航線,現在連洋流方向都標出來了——有人在給咱們指路。”
張三豐站在一旁,枯枝輕點地麵,目光落在銅片邊緣一道新浮現的波浪紋上。他沒說話,但眉心微動,像是聽見了什麼遙遠的聲音。
俞蓮舟已拔出七星劍,劍尖朝外,警覺地掃視四周:“若這是誘敵之計,那幕後之人未免太急。”
“急?”林風冷笑,“人家等了幾十年,現在才露一手,已經夠耐心了。”
他收起銅片,活動了下手腕,體內純陽真氣運轉一圈,確認經脈無異樣後,抬腳就往鐵門前走:“不管是不是套,咱們都得鑽。總不能讓一條胳膊比咱們先到島上去。”
四人不再多言,順著密道一路疾行,穿過數道殘破石門,終於在天將破曉時抵達海岸。海風撲麵,帶著鹹腥與寒意,遠處浪濤拍打礁石,發出沉悶回響。
他們站在一處斷崖邊緣,下方是一片隱秘海灣。潮水正緩緩退去,露出一塊巨大黑岩,形如刀劈,表麵布滿裂痕,中央浮雕著一個古篆——“謝”。
林風怔了一下:“這字……怎麼看著有點眼熟?”
上官燕皺眉:“像不像你之前從藥王穀帶出來的那塊玉佩背麵?”
“對!”他一拍腦門,“鐵真真留下的信物!她爹當年是神劍山莊客卿,這‘謝’字應該是……”
話沒說完,銅片又熱了起來。林風趕緊拿出來,隻見地圖上的航線終點正好對準這塊礁石,而另一端則延伸向極北海域,標注著三個小字:冰火島。
係統提示在腦海中響起:【檢測到遠古陣法殘留,需雙極內力共鳴方可開啟】
“雙極?”林風撓頭,“陰陽?冷熱?還是……左右腳不能同時發力?”
上官燕瞥他一眼:“你想裝傻到什麼時候?”
“我是真不懂。”他攤手,“小時候學燒火,師父說火要旺;後來練冰魄劍氣,又說寒要透。現在讓我一邊冒煙一邊結霜,這不是逼人走火入魔嘛。”
“你不是有係統?”她反問,“難道它不教人怎麼活著用功,隻教你怎麼死著突破?”
林風咧嘴一笑,正要回嘴,忽然察覺腳下岩石震動。他低頭一看,那“謝”字邊緣滲出絲絲白霧,緊接著,整塊礁石表麵竟凝起一層薄霜,可霜剛成形,又被內部湧出的熱氣蒸散,一冷一熱交替不斷,如同呼吸。
“明白了。”他轉身麵向上官燕,“你出寒氣,我來點火。咱倆彆打架,配合著來。”
“你還真敢提這個要求。”她哼了一聲,卻已抽出鳳血劍,劍身泛起幽藍光澤。
兩人背靠背站定,林風深吸一口氣,將純陽無極功緩緩導入左掌,上官燕則運起冰魄寒霜劍意,右掌貼上他的手心。兩股截然不同的內力在接觸瞬間劇烈衝突,林風手臂一麻,差點鬆手。
“穩住!”俞蓮舟在後提醒,“太極講求圓轉,不是硬頂。”
林風咬牙:“我知道什麼叫圓轉,問題是這倆玩意兒根本不講理,一個想炸鍋,一個想凍河!”
“那就彆讓它們碰。”張三豐忽然開口,“引而不發,蓄勢待發。”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林風立即調整氣息,不再強行融合,而是以自身經脈為橋,讓兩股力量繞行周天,形成循環。上官燕也隨即改變節奏,劍意由攻轉守,寒氣如絲線般纏繞純陽真氣,逐漸擰成一股螺旋勁流。
“差不多了。”他低聲說。
“動手。”她回應。
雙掌齊出,按在“謝”字正中。
刹那間,金紅與幽藍交織的氣勁滲入岩石,整塊黑礁猛然一震,表麵裂紋迅速擴展,發出低沉轟鳴。海麵隨之動蕩,兩側浪牆高高掀起,中間海水竟如被無形巨手撥開,露出一條螺旋狀石階,自海底蜿蜒而上,通向濃霧深處。
風停了,浪靜了,天地仿佛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