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盯著那本《劍塚手記》,指尖還殘留著黑劍燙出的印子。他剛要伸手去拿,書頁卻自己翻動起來,嘩啦一聲停在中間某頁,露出幾行潦草字跡:“莫聲穀死於非命,真相埋於太極之下。”
“太極之下?”俞蓮舟眉頭一皺,七星劍悄然橫移半寸,“武當的太極圖,怎會出現在這等地方?”
沒人回答。謝曉峰站在門口,目光落在小徑儘頭的一片石林之間,仿佛透過層層霧氣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林風撓了撓頭,“老頭兒,你要是知道啥就直說,彆整這些神神叨叨的謎語人套路。我文化不高,猜不透你那些‘緣起性空’的彎彎繞。”
謝曉峰沒理他,隻是轉身,朝著石林深處走去。腳步很輕,像是怕驚醒什麼。
其他人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走不多遠,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圓形石台立於中央,地麵刻著巨大的太極圖案,黑白雙魚盤旋流轉,紋路間泛著淡淡的青光。而在太極眼的位置,一人跪坐其上,背脊挺直,雙手交疊置於膝前,掌中握著一張染血的紙條。
那人灰袍未換,身形瘦削,正是武當七俠中最年輕的莫聲穀。
“他還……活著?”上官燕低聲問,鳳血劍微微出鞘。
“死了三十年。”謝曉峰聲音低沉,“但他不肯倒下。”
林風走近幾步,看清了那張血書上的字——“滅絕”二字,用指血寫成,邊緣已經發黑,像是被什麼東西腐蝕過。
“等等。”林風猛地抬頭,“我記得江湖傳言,莫聲穀是被宋青書害死的,怎麼又扯上滅絕師太了?”
謝曉峰閉了閉眼,“那是假的。當年的事,沒人敢說真話。”
“那就現在說。”林風把黑劍插進石縫,盤腿坐下,“我耳朵好得很,不傳閒話。”
謝曉峰沉默片刻,終於開口:“三十年前,峨眉掌門夜闖武當,手持倚天劍,逼莫聲穀寫下武當勾結魔教的偽證。若不從,便屠儘全派上下。”
林風咧了咧嘴,“她一個尼姑,脾氣這麼大?”
“她不是為了門派。”謝曉峰搖頭,“是為了一個人——孤鴻子。當年他敗給楊逍,鬱鬱而終,臨死前說了一句:‘我若得倚天劍,何至於此?’滅絕聽了這話,從此認定明教不除,天下無正道。”
林風哼了一聲,“所以她就拿整個武當派墊背?這哪是正道,這是瘋批。”
“莫聲穀不願連累同門。”謝曉峰繼續道,“他答應寫供詞,但要求三件事:第一,保全武當弟子性命;第二,讓他以自儘謝罪;第三——留下真凶之名。”
“所以他寫了‘滅絕’。”上官燕輕聲道。
“可那晚之後,滅絕用九陰真經中的秘術抹去了痕跡,對外宣稱莫聲穀叛逃,被她親手誅殺。”謝曉峰看著跪地的屍體,“真正的英雄,往往死得無聲無息。”
林風盯著那具屍身,忽然覺得胸口有點悶。他見過太多所謂的正道高手,一個個滿口仁義道德,背地裡比誰都狠。可眼前這個人,明明能逃,卻選擇跪在這裡,用命守住一句話。
“你說劍從不殺人。”林風抬頭看向謝曉峰,“可要是沒人敢拔劍,誰來替他說公道話?”
謝曉峰沒答。風掠過石台,吹動莫聲穀的衣角,發出沙沙聲響。
林風站起身,走到太極圖邊緣,蹲下摸了摸那些青色紋路。指尖傳來一陣微弱震動,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下麵流動。
“係統。”他在心裡喊,“有沒有辦法讀取這張血書?我怕它再爛下去,字就沒了。”
【檢測到佛門真言殘息、道家太極脈絡、魔教血煞印記】
【融合條件:佛道魔三修功法同步運轉,可觸發解封機製】
“又要融合?”林風翻了個白眼,“你能不能搞點簡單點的任務?比如讓我撿個秘籍、撞個牆掉個寶藏?非得讓我當人體煉丹爐?”
但他還是閉上了眼。
純陽無極功自丹田升起,如暖流貫體,模擬道家圓融之意;隨即調動冰魄寒霜劍意,凝於雙目與指尖,呼應血書中隱隱浮現的梵文軌跡;最後,引出係統儲存的一絲西域磁毒內力,如針般刺入三股氣息交彙處。
刹那間,他手指一顫,血書竟開始微微發燙。
“成了?”他睜眼,正要鬆口氣,卻發現血書上的“滅絕”二字突然扭曲變形,黑血逆流回指尖,整張紙像活了一樣卷曲起來。
“不好!”俞蓮舟低喝,“那是九陰白骨咒!快撒手!”
林風想甩開,可手指像是被黏住了一樣,動彈不得。腦海中瞬間湧入無數畫麵——一個女人站在懸崖邊,手裡提著帶血的劍,腳下躺著七具穿道袍的屍體;緊接著,畫麵一轉,莫聲穀跪在地上,咬破手指寫字,嘴角溢血,眼神卻平靜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