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在收攏的劍雨虛影忽然停滯，天空裂紋邊緣泛起金光，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從地底蘇醒。緊接著，一聲低沉龍吟自皇城地脈深處傳來，震動四野。
林風還沒反應過來，腳下的青磚接連炸裂，十七道金色光柱衝天而起，每一道都裹挾著古老的龍形虛影，盤旋升空，環繞在他周圍。
十七條金龍，齊齊昂首，龍目凝視那道新生的劍痕，竟似俯首稱臣。
“……十七條？”林風一怔。
係統提示悄然浮現：“檢測到遠古龍脈共鳴，激活隱藏融合點：‘承願’。”
他沒時間細看，因為獨孤求敗終於開口了。
聲音不高，像是隨風飄來的幾句閒談。
“我年輕時也想過，劍練到儘頭，是不是就得找個墳頭埋了劍，等後人來拜。”他頓了頓，“可後來我發現，劍不在塚中，在路上。”
林風心頭猛地一震。
“所以你一直沒死？”
“死不死不重要。”獨孤求敗看著他，“重要的是有沒有人接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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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指向那道春冰般的劍痕：“你這一劍，不取勝利，不求無敵，隻為‘還能再出一劍’——這才是真正的‘求敗’。”
林風張了張嘴，沒說出話。
他忽然明白，為什麼燕十三創不出第十六劍。因為他太想贏，太想超越謝曉峰，結果被最後一劍反噬。而謝曉峰晚年歸隱，劍已入化境，卻不再問勝負，也就斷了前行的念頭。
唯有他這個半路出家、滿身破綻的“盜劍賊”，既不怕輸，也不怕錯，才敢問一句：
能不能再來一劍？
“我不是繼承。”林風握緊黑劍，手臂上的鱗甲逐漸褪去，露出布滿舊傷的手背，“我是續寫。”
他將左手按在劍脊上，掌心血氣湧動，那是係統最後殘存的融合點，是他一路搶來、拚來、活下來的憑證。
“十六劍，不為登頂，不為留名。”他抬頭，目光掃過十七條金龍，“隻為告訴以後的人——路還沒走完。”
劍光暴漲，十六道虛影自黑劍中飛出，環繞周身，首尾相連，形成一個完整的環。
不是終點，是起點。
金龍齊鳴，盤旋而上，與劍影交纏，宛如天地共振。
獨孤求敗靜靜看著，嘴角微不可察地揚了一下。
然後，他轉身。
一步踏出，身影漸淡，如霧散於晨風。
隻剩最後一句話，落在林風耳邊：
“此劍……不在塚中，在路上。”
林風站在原地，黑劍垂下，劍尖輕顫。
十七道金龍仍在頭頂盤旋，光影交錯間，他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一聲極輕的劍鳴。
不是敵襲，也不是召喚。
更像是……另一把劍，在回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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