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還在遠處翻滾,金水橋那邊的濃煙卷著灰燼往天上爬。林風站在原地,黑劍還舉著,劍尖滴下的血正好落在六芒陣消散前的最後一道光痕上。那幽紫色的符文眨了眼似的閃了一下,隨即像被風吹滅的燭火,徹底隱去。
他手臂一軟,劍柄差點脫手。左肩的傷口裂得更深了,血順著指縫往下淌,滴在凍硬的地麵上,砸出一個個小坑。
他沒管自己,轉身就朝地上躺著的侍衛走去。
那人是剛才爆炸時從高牆上摔下來的,右腿扭曲成怪異的角度,臉色發青,嘴唇抽搐,眼看就要斷氣。林風蹲下身,伸手探他脈門,指尖剛觸到皮膚,腦中“嗡”地一聲——
【檢測到《黑玉斷續膏》煉製條件,是否開啟融合?】
一行字浮現在意識深處。後麵跟著一堆材料:千年雪蓮、玄鐵礦、血珊瑚、陰山烏頭……他一眼掃到“玄鐵礦”,心頭猛地一跳。這名字他聽過,在火焰山腳下挖出來的黑石頭,重得離譜,刀砍不斷,江湖傳言能鑄神兵。可它怎麼會出現在療傷藥方裡?
他來不及細想,再看那侍衛的腿,骨頭斷裂處已經開始發黑,像是有東西在往裡鑽。
“管你什麼代價。”他咬牙點了確認。
【消耗50融合點,融合《黑玉斷續膏》醫術模塊成功。】
一股溫潤的熱流從丹田升起,緩緩流向四肢百骸。他的右手食指突然泛起一層淡青色的光暈,像是月光照在薄瓷上那種顏色。
他盯著那光,愣了一瞬。
“還真能用?”
沒等多想,他把手指按在侍衛斷骨的位置。青光一觸肌膚,立刻像蛛網般蔓延開來,纏住碎裂的骨頭。肉眼可見地,那些錯位的骨茬開始緩緩歸位,斷裂處發出輕微的“哢嗒”聲,像是冰層重新凍結。原本發黑的皮膚也漸漸褪去暗色,恢複了些許血色。
侍衛的呼吸慢慢平穩下來,眼皮動了動,睜開了。
“我……我還活著?”他聲音發顫,低頭看自己的腿,“這腿……不疼了?”
林風收回手,甩了甩指尖殘留的微光,心裡卻掀起了浪。這不是包紮敷藥,也不是運氣療傷,這是……把命從鬼門關裡拖回來的手法。他腦子裡剛冒出這個念頭,係統又彈出來:ode”。】
“名字還挺洋氣。”他嘀咕了一句,正想看看這模式還有啥功能,忽然聽見旁邊傳來一聲悶哼。
葉孤城扶著劍,膝蓋一彎,單膝跪在地上。
林風扭頭看去,隻見他臉色煞白,額角全是冷汗,握劍的右手青筋暴起,像是在拚命壓製什麼。最詭異的是,他那柄劍的劍柄上,鑲嵌著的一顆墨綠色寶石,此刻竟泛出暗紅的光,像是一塊被燒透的炭。
“怎麼了?”林風幾步衝過去。
葉孤城抬手攔住他,聲音壓得很低:“彆碰劍……有東西在吸我的血。”
林風眯起眼,湊近那寶石。表麵原本光滑如鏡,現在卻浮現出一圈圈細密的紋路,彎彎曲曲,像蛇爬過的痕跡。他瞳孔一縮——和之前毒針上的刻痕,一模一樣!
“你們的劍……早就被人動了手腳。”他低聲說。
西門吹雪一直站在屋簷邊緣,沒動,也沒說話。這時卻忽然抬起自己的冰劍,翻過來仔細看了看。劍身通體透明,寒氣流轉如常,但劍柄與劍身接合處的金屬環上,隱約有一道極細的刻線,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他指尖輕輕撫過那條線,寒氣一凝,頓時察覺內裡有股滯澀感,像是有什麼東西卡住了真氣的流動。
“我的劍……也有。”他終於開口,聲音依舊冷,但多了幾分警覺。
林風回頭看著葉孤城,又看看西門吹雪,腦子裡飛快轉著。魔教的人不隻是放毒針、炸金水橋,他們早就在這些頂尖劍客的兵器上下了蠱。不是為了殺人,是為了控製。等時機一到,隻要一道信號,就能讓這些絕世高手反水,自相殘殺。
“這玩意兒能解嗎?”他問葉孤城。
葉孤城閉著眼,喘了兩口氣才說:“我不知道。二十年前昆侖血案,有人用類似的手段,控製了七名師兄弟,讓他們親手殺了師父。後來查出來,是‘赤鱗門’的‘血引蠱’,以兵器為媒介,靠毒針激活。”
“所以剛才那枚毒針,不隻是偷襲禁軍,也是在啟動你們身上的蠱?”林風明白了。
葉孤城點頭,額上冷汗滑進衣領。
林風沉吟片刻,忽然伸手去摸自己黑劍的劍柄。他記得那晚在荒廟外撿到這把劍時,劍柄上就有個凹槽,形狀像蛇頭,但他一直沒在意。
他用力摳了摳,一塊薄鐵片鬆動了。掀開一看,底下竟刻著一行小字:“蛇形針出,萬兵歸心。”
他心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