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的指尖還殘留著青光,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火苗,忽明忽暗。他沒收回手,反而順著那股陰冷勁兒往前送了半寸,直接按在六芒星陣中心那塊凸起的青磚上。
磚麵粗糙,邊緣裂了一道口子,像是被人用鈍器砸過又補了回去。可就在他觸碰的瞬間,那裂縫裡滲出一絲紅,不像是血,倒像是鐵鏽被水泡久了化開的顏色。
“又來?”他低聲嘀咕,“這地方是魔教開的當鋪?什麼東西都能往裡埋?”
話音未落,一股寒熱交加的氣流順著指頭鑽進來,直衝腦門。眼前一黑,隨即浮現出一片石台,四角立著人形木樁,頭頂星空扭曲成環,二十八個點位亮得刺眼。有個穿黑袍的人站在中央,雙手高舉,掌心朝天,嘴裡念著聽不懂的詞。
係統提示緊跟著炸出來:【檢測到高階禁術波動,疑似“血祭陣”殘紋,是否深度掃描?】
“深你大爺。”林風咬牙,“上次掃個蠱蟲收五十點,這次是不是還得搭條胳膊?”
他本想抽手,可那股力道像生了根,拽著他往下陷。眼看意識要飄走,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反手把黑劍插進磚縫,借劍身傳導真氣,逆向灌入符文。
“我查你還得花錢?那就拿你的東西抵!”
刹那間,腦中轟地一聲,像是有人在他顱骨裡敲鐘。融合點數瞬間扣掉五十,界麵彈出半透明字跡:【初步判定:西方魔教“血祭陣”核心符印,功能:彙聚生靈精魄,開啟異界通道。當前激活度:17】
林風咧了下嘴,笑得比哭還難看:“十七?我還以為才開機預熱呢。”
他拔出黑劍,劍尖挑著那塊青磚翻了個麵。背麵刻著一個怪圖——十字架上纏著蛇,蛇眼位置嵌著兩粒暗紅石子,像是某種礦渣。他盯著看了兩秒,忽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摸出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黑石頭。
玄鐵礦。
兩樣東西一對比,紋路竟有七分相似。
“好家夥,你們連建材都統一采購?”他把礦石塞回袖袋,抬頭看向四周宮牆,“這陣法要是拚圖,少說得有二十八塊這種磚,還得按星星排位……誰閒得沒事在皇宮裡鋪風水地磚?”
他轉頭看向葉孤城:“你常來這兒走動,最近有沒有見過工人修地?穿灰袍、戴鬥笠那種。”
葉孤城靠在斷柱邊,右手還在抖,但眼神清醒:“三個月前,欽天監換了新監正。說是重修觀星台地基,調了一批匠人進來,乾了十天就撤了。”
“十天夠埋雷了。”林風冷笑,“那時候金水橋底下那些石獸眼睛還沒出血絲吧?”
葉孤城沒吭聲,算是默認。
林風又看向西門吹雪。那人盤坐在冰融後的水窪裡,雙眼閉著,眉心凝著一層薄霜,像是在壓體內餘毒。
“老西,你那邊呢?三日前銅鈴自鳴七次,總該有點動靜吧?”
西門吹雪睜開眼,聲音冷得像井水:“鈴響時,鐘鼓樓影子偏了三寸。日晷不對,星圖也不對。”
林風“嘖”了一聲:“合著這不是臨時作案,是人家提前半年布的局,咱們仨現在站的位置,剛好踩在陣眼上?”
他說完,忽然蹲下身,用劍尖在地上劃了個圈,把那塊符文磚圍進去,又延伸出六道線,組成六角星。
“冰晶六芒陣……我這劍陣骨架跟他們的陣法結構撞了。”他喃喃,“難怪那天寒氣一放,符文自己就冒出來了——不是我觸發的,是我無意中接上了他們的電路。”
葉孤城皺眉:“所以你的劍陣,反而喚醒了血祭陣?”
“也不能全怪我。”林風聳肩,“他們設的是定時鬨鐘,我隻是按了‘貪睡’按鈕。”
正說著,天空忽然一暗。
不是雲遮月,而是二十八個方位同時亮起紅光,每一處都對應宮中一座建築——乾清宮、太和殿、武英殿、鐘鼓樓……紅光如血滴懸浮半空,緩緩旋轉,漸漸形成一個巨大的環形鎖鏈,將整座紫禁城罩在其中。
林風仰頭看著,脖子都酸了:“這要是在外頭看,還以為京城開了家紅燈籠夜市。”
沒人接話。
他知道這事不妙。血祭陣每升一級,吸收的生氣就越多。等它轉到滿速,彆說破陣,他們三個就得先變成乾屍。
係統提示適時跳出:【檢測到大規模邪陣運轉,唯一可中和手段:融合《純陽無極功》,消耗500融合點。是否執行?】
林風盯著那串數字,眼皮跳了跳。
五百點。他剛解完蠱,賣了寒意殘片,拆了破蠱劍意的一半能量,好不容易湊到四百九十七。差三點,就像餓漢差一口飯。
“係統,能不能先賒著?等我打贏幾場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