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背著虛遠,腳踩碎石,一步一步走出山道。晨光落在宮門前的石階上,映出兩人長長的影子。守衛還在原地站崗,沒人發現剛才那場生死搏殺已經結束。
他沒停下通報,直接穿過前殿,直奔主殿。虛遠靠在他背上,氣息比之前穩了些,但說話依舊吃力:“快……還來得及。”
林風點頭,腳步未停。主殿大門敞著,風吹動簷下的銅鈴,聲音清冷。他跨過門檻,目光掃過殿內——十七把黑玉椅子圍成一圈,整齊排列在大殿中央,每一把都空著,像是在等什麼人坐上去。
他把虛遠輕輕放在角落的蒲團上,右手按在劍柄上,體內真氣緩緩流轉,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虛遠喘了幾口氣,抬手從懷裡摸出一個檀木盒子,表麵刻著古老的符文,邊角有些磨損,顯然年代久遠。他握著盒子的手微微發抖,聲音低卻清晰:“這是我祖上傳下來的……說是等到‘十七劍歸位’那天才能打開。現在……可能就是時候了。”
林風盯著那盒子,沒說話。他知道這東西不簡單,否則不會藏到現在。
就在虛遠手指即將觸碰到盒蓋時,外麵傳來一聲巨響。
轟!
整座宮殿猛地一震,屋頂灰塵簌簌落下。緊接著,三十六聲炮響接連炸開,宮門瞬間被掀飛,碎木四濺。三百名黑衣死士如潮水般湧入,動作整齊,眼神呆滯,手中兵刃泛著暗紅的血光。
他們不喊不叫,隻是一步步逼近,圍成半圓,將主殿入口徹底封鎖。
林風站在原地沒動,背對著虛遠,擋在他前麵。他知道這些人不是普通的殺手。
為首的女子緩步走進大殿,身穿紫袍,手持一支血玉簫。簫身裂紋交錯,和林風懷裡的斷簫幾乎一模一樣。她站在隊伍前方,冷冷看著林風,嘴角揚起一絲笑:“你救得了他一次,救不了第二次。”
林風認出了她。慕容家的人,和謝小峰背後的是同一股勢力。
他沒開口,隻是把手慢慢伸進懷裡,指尖碰到了那截斷簫。裂紋又多了幾道,但還能用。
女子舉起血玉簫,放到唇邊。沒有吹奏,反而輕輕敲了三下。
啪、啪、啪。
每一聲落下,那些死士的眼睛就更紫一分。他們的呼吸變得同步,肌肉繃緊,像被什麼東西控製住了。一股無形的精神波動在空中擴散開來,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林風感覺到不對勁。這些人的意識已經被切斷,真正操控他們的,是某種寄生在體內的東西。
蠱蟲。
他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手段。用蠱控製人心,把活人變成殺人機器。這種手法陰毒,但也給了他突破口。
他緩緩抽出懷中的斷簫,雙手捧住,閉眼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指腹已在簫孔上輕輕滑動。
一段低沉的音律響起,不像樂曲,更像某種震動頻率。音波擴散出去,與對方的簫聲形成對抗。
死士們動作一頓,有人開始左右搖晃,有人低頭抓撓手臂,像是體內有什麼東西在掙紮。
慕容瑤臉色微變,立刻加大吹奏力度。血玉簫發出尖銳的鳴響,紫色蠱蟲從簫孔中爬出,在空中織成一張網,直撲林風而來。
林風不動,繼續吹奏。這一次,音調更低,帶著一種撕裂般的震蕩感。那是他在融合《蠱神經》時掌握的反製之法——用特定頻率乾擾蠱蟲的神經傳導。
空中那張網猛地扭曲,蠱蟲紛紛墜落,在地上抽搐幾下,化作黑煙消散。
死士們的反應更劇烈了。有人突然轉身,一刀砍向旁邊的同伴;有人抱住頭跪倒在地,發出痛苦的嘶吼。原本整齊的陣型瞬間混亂。
慕容瑤怒吼一聲,扔掉血玉簫,拔出腰間短刀就要衝上來。
林風終於動了。
他一步踏出,星河步帶動身形如影隨形,空間碎片讓他在移動時多了一絲難以捕捉的錯位感。下一瞬,他已經出現在慕容瑤身後。
右手並指如劍,使出奪命十三劍中的“回風拂柳”,劍氣輕挑,精準斬斷她持刀的手腕。
鮮血噴出,短刀落地。
她踉蹌後退,瞪大眼睛:“你……你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