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達佩斯的分離悄無聲息。
伊萬和艾拉帶著小隊最後一點“乾淨”的現金和偽造度尚可的護照，登上了前往奧地利的一輛夜間巴士。他們將以此為跳板，最終目的地是金融與情報交織的迷宮——瑞士。
而吳楓、萊利和薩菲拉，則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消失在佩斯區錯綜複雜的後街小巷與地下網絡中。
一周後，瑞士，蘇黎世。
伊萬穿著一身剪裁合體但不算昂貴的深灰色西裝，坐在班霍夫大街一家咖啡館的室外座位上，麵前放著一台打開的筆記本電腦。他看起來像一個普通的商務人士，或是某個小公司的中層管理人員。艾拉則坐在不遠處的長椅上，戴著太陽鏡，翻閱著一本時尚雜誌，翠綠色的連衣裙讓她看起來像是來購物的遊客。她的自然能量被刻意收斂，隻留下一種令人舒適的平和氣息。
他們正在等待一個名叫“赫克托”的中間人。此人是伊萬通過過去在東歐的某些“舊關係”輾轉聯係上的，據說能提供“頂級”的身份服務。
“他遲到了。”伊萬通過隱藏在衣領下的微型通訊器低語，目光掃過街上熙攘的人流。
“耐心，伊萬。獵豹在撲擊前總是靜止的。”艾拉的聲音輕柔地傳來。
又過了十分鐘，一個身材微胖、穿著考究、提著一個精致公文包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自然地坐在了伊萬對麵。
“弗拉基米爾先生？”赫克托微笑著，帶著瑞士人特有的禮貌與距離感。
“是我。”伊萬用了化名，聲音平穩。
“您的需求我了解了。兩個全新的、經得起歐盟核心數據庫核查的身份，包括完整的社保號、信用記錄，甚至一些無關痛癢的‘人生軌跡’。”赫克托打開公文包，取出一個平板電腦，手指滑動著，“這需要時間，也需要……相當大的投入。”
“開價。”伊萬言簡意賅。
赫克托報出了一個令人咋舌的數字。
伊萬麵不改色：“我需要看到樣品，以及支付方式。”
“當然。”赫克托在平板電腦上操作了幾下，推給伊萬。屏幕上顯示出一對法國夫婦的身份信息——皮埃爾·莫羅，一位藝術品顧問；索菲·莫羅，一位獨立策展人。照片赫然是經過精密處理的伊萬和艾拉的形象，背景資料詳儘得令人發指。
“支付方式，加密貨幣，或者……等值的‘服務’。”赫克托意味深長地補充了一句。
伊萬眼神一凝：“什麼服務？”
“一個小忙。”赫克托身體前傾，聲音壓低，“我的一位客戶，對‘普羅米修斯集團’在非洲的某些‘礦業安保’細節很感興趣。聽說，您和您的同伴，對此有……第一手的經驗？”
空氣瞬間凝固。伊萬放在桌下的手瞬間握緊，但臉上依舊維持著平靜。對方不僅知道他們的資金狀況，甚至可能猜到了他們的真實身份和目的！這是一個陷阱，還是一次試探？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伊萬冷冷道。
“放鬆，弗拉基米爾先生，或者……我該稱呼您彆的？”赫克托的笑容不變，“在這個行當，信息就是貨幣。我對你們的‘正義事業’沒興趣，但我對能讓‘普羅米修斯’難受的信息很有興趣。這是一筆交易。你們提供信息，我提供身份，各取所需。”
伊萬的大腦飛速運轉。承認風險極大，但拒絕，意味著失去這條至關重要的渠道，甚至可能立刻招致危險。
“我們需要考慮。”伊萬最終說道。
“可以。但彆考慮太久。”赫克托收起平板，“我的客戶，耐心有限。”他留下一個加密通訊號碼，起身離開了。
伊萬坐在原地，看著赫克托消失在人群中，然後對艾拉說道：“我們被盯上了，或者說，我們的‘價值’被評估了。”
“危險嗎？”艾拉問。
“危險，但也是機會。”伊萬眼中閃過一絲冷光，“他想利用我們，我們也可以反過來利用他。關鍵在於，我們能提供多少‘真料’，又不暴露我們的核心目標和弱點。”
與此同時，匈牙利與斯洛伐克邊境附近的一個廢棄穀倉內。
空氣中彌漫著機油、汗水和廉價煙草的味道。吳楓、萊利和薩菲拉，正與一個綽號“屠夫”的當地軍火販子進行交易。
“屠夫”是個膀大腰圓、脖子上掛著粗金鏈子的光頭男人，身邊站著幾個眼神凶狠、抱著ak係步槍的手下。桌子上，擺著幾把保養狀況堪憂的步槍、幾把手槍和一些彈藥。
“就這些？”萊利拿起一把ak74，熟練地檢查著槍膛，眉頭緊鎖，“這玩意兒比我爺爺的年紀都大，還能打響嗎？”
“嘿，小子！”“屠夫”的一個手下不滿地上前一步。
吳楓抬手製止了衝突，他看向“屠夫”：“我們要的不是這些垃圾。我們需要‘清潔’的、性能可靠的武器，還有情報——關於任何在追查我們這樣人的組織或個人的情報。”
“屠夫”眯起眼睛，打量著吳楓。這個東方男人給他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不是那種街頭混混的囂張，而是一種內斂的、如同冰山般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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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貨有，價錢也漂亮。”屠夫吐出一口煙圈，“情報嘛……也有。不過，你們拿什麼付？我看你們不像有錢的樣子。”
吳楓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用布包裹的小東西，放在桌上打開。裡麵是幾塊從“搖籃”前哨站帶出來的、散發著微弱能量波動的奇異藍色晶體碎片。這是在Λ通道戰鬥中，從晶石構裝體上崩落的殘片，蘊含著這個時代科技無法理解的能量。
“屠夫”和他的手下好奇地湊過來。“這是什麼？藍寶石？”
“一種……高能礦物。”吳楓平靜地說，“它的價值，遠超等重的鑽石。你可以找‘特定’的買家，他們會識貨。”
這是吳楓的計劃之一，利用來自“搖籃”的奇異物品，在見不得光的地下世界換取資源。這些東西對普通人無用，但對於某些追逐神秘力量或尖端科技的組織或個人，可能是無價之寶。
“屠夫”將信將疑地拿起一塊碎片，對著燈光看了看，又感受了一下那奇異的冰涼觸感和微弱震動。“我需要驗證。”
“可以。”吳楓點頭，“但我們的時間不多。在你驗證期間，我們需要一個安全的落腳點，以及……關於‘鬣狗’的情報。”“鬣狗”是他們給那些受雇於財團、一直在追蹤他們的前軍團成員或職業殺手起的代號。
“屠夫”沉吟了一下，最終揮了揮手：“帶他們去老酒廠。至於‘鬣狗’……我聽說，最近確實有幾條陌生的狗在附近晃悠，好像在找幾個東方人和一個北非人。”
交易初步達成。吳楓三人跟著“屠夫”的一個手下，前往新的藏身處。
在車上，萊利低聲對吳楓說：“那些藍石頭……真的沒問題嗎？會不會引來更大的麻煩？”
吳楓看著窗外飛逝的荒涼景色，眼神深邃：“我們本身就已經是最大的麻煩。想要從黑暗中獲取力量，就必須承擔被黑暗反噬的風險。”
明線與暗線，都已開始運作。一場在光鮮都市與混亂邊境同時展開的身份遊戲與生存博弈，正式拉開了序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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