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堅持住，堅持住！”
“還有半天··我們就能下山了。”
“媽的，你怎麼越來越重？”
雪原之上，黃術的腳步越來越沉重。
背上的小野早已沒了體溫，身體僵硬得像塊冰坨。
即便如此，黃術依舊咬著牙堅持。
“老板，快到了。”
黃術喘著粗氣，每一步都踩進齊腰深的積雪裡。
他的雙腿早已麻木，全靠意誌在支撐。
身後，兩道黑影正在快速逼近。
威爾遜和另一名教廷成員循著血跡追了上來。
“瑪德，陰魂不散”
黃術聞到越來越近的氣味，心裡咯噔一下。
對方的速度比他快太多。
眼看逃脫無望，他乾脆停下腳步。
“老板，我··可能要食言了。”
黃術苦笑著將小野從背上放下，
小心翼翼地靠在一塊岩石旁。
雪花落在小野臉上，很快就融化了。
黃術蹲在他麵前，沉默了很久。
如果現在把小野留下，他有很大幾率逃出生天。
可··
當他看到小野的臉，又猶豫了。
“艸！”
麵對艱難的選擇，黃術懊惱地猛砸積雪“要是··你對我沒那麼好就好了，老子就能心中無愧地跑路了，艸！”
在這個亂世，陌生人的善意··太難得了。
發泄過後，他仿佛被抽乾了力氣，無力地躺在小野身邊。
顫顫巍巍地掏出香煙點上，麵容憔悴地自言自語道：“我這輩子被人看不起慣了。”
“我爹是賭鬼，從來沒把我當兒子。”
“我娘··死得早，隻留下弟弟妹妹讓我照顧。”
“可我··也不爭氣，覺醒了個垃圾異能，所有人都說我是廢物，連個護衛都當不了，隻配當個跑腿的。”
黃術說著，
從懷裡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照片。
照片中，黃術笑得很甜，一個臉色蒼白的婦女，寵溺地抱著他的胳膊，
身邊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對著鏡頭扮著鬼臉。
一家人雖然貧苦卻過得很開心。
“後來··父親把弟弟妹妹都輸了，我··隻能帶著他們遠走他鄉。”
“我以為這輩子就這麼廢了··”
他深吸一口煙，煙霧在寒風中很快散去。
“直到遇見你。”
“你他媽··是第一個拿我當人看的。”
“問都不問就給我錢，讓我為你辦事。”
“我說啥你都信··嗬嗬。”
黃術笑了，眼眶卻紅了。
所有人都因為他的身世和異能，對他避而遠之。
其他覺醒者也打心底看不上他。
唯獨小野是真心待他。
“哪有··老板為小弟出頭的。”
“你還跟我喝酒，跟我吹牛，把我當兄弟。”
說著說著，黃術的目光逐漸堅定。
深深吻了一口照片，
果決地起身，將煙頭扔在雪地裡。
這一刻，他的眸子中再沒有恐懼之色。
“你信我，我就不能讓你失望。”
黃術彎腰，用力在雪地裡挖了個坑。
動作很笨拙，手都凍僵了。
“老板，你先在這躲躲。”
“等我把那兩個王八蛋引開，我再回來接你。”
他小心地把小野放進坑裡，又用雪蓋住。
“如果我沒回來··到了下麵··我也能告訴你··你的錢沒白花。”
“我儘力了··我隻是菜··但是··不慫。”
“保佑我吧。”
他緩緩跪下，對著小野的埋身之處深深三叩首，
然後決絕地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跑去。
···
奈何黃術的力氣早就用儘，
沒跑出多遠，背後一陣劇痛襲來。
一柄長劍呼嘯著劃過雪麵，將其貫穿。
威爾遜身形一閃出現在黃術麵前，帶著上位者的高傲，俯視著無力反抗的黃術。
“小老鼠··你真能跑。”
“司空野的屍體呢？”
威爾遜眯著眼睛打量他，輕蔑的笑道：“是你帶走的吧？”
“是我。”
黃術點頭，艱難翻過身，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表情桀驁地笑道“怎麼？你想要？”
“交出來，也許··我能放過你。”
威爾遜伸出手，語氣裡帶著威脅，“不然··你會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