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認知障礙等級指的是他即將接觸的病患嗎?
“紅色鎮靜,藍色抑製幻覺,白色……讓他們聽話。”女護士從配藥車裡拿出一個分裝藥盒,“按時發放,確保他們……吞下去,觀察記錄他們的言行,院長需要評估報告。”
之後她又留給林野一張記錄表和一串鑰匙,就自顧自的推著配藥車消失在走廊儘頭。
林野低頭看向手中的記錄表,發現一天需要早晚兩次記錄十位病人的用藥情況以及對他們的言行進行評估。
他沒有著急進入病房而是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空曠的走廊光線昏暗,牆壁是斑駁的淡綠色,空氣中濃烈的消毒水味道也掩蓋不住那股深層的腐敗氣味。
兩側的病房門都緊閉著,門上留有小小的觀察窗,走廊的儘頭是一扇黑色的鐵門,剛才女護士走進的就是這扇門。
他進來的前台大廳有一個小小的休息室,設備齊全應該是給玩家準備的睡覺地方,隻是他找了一圈並沒有找到樓梯或是電梯。
看來每個玩家的樓層都是獨立存在的,從前台大廳的窗戶往外看隻能看到黑壓壓的天空。
了解完基本信息,也到了第一次查房的時間。
林野戴上藍色的工牌,找到1501的鑰匙,推開了散發腐爛氣息的房門。
病房裡隻有一張鐵床,一號病人是一個穿著條紋病號服的少年,背對著門口,坐在床邊,正望著牆壁喃喃自語。
聽到開門聲,他緩緩轉過頭。
他的臉色蒼白,眼窩深陷,直勾勾的盯著林野,忽然咧嘴笑了起來,笑容扭曲。
林野走進病房,那股腐敗的氣息更加濃鬱,他麵色不變,按照記錄表上的問題,開始詢問:
“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我是先知。”
林野看向記錄表上的“寒舟”兩字,在第一個問題後麵打了個×。
“你最近還能看到有關預言的畫麵嗎?”
“當然,這是我的超能力,你們天天都要問這個問題,還是記不住我的答案嗎?”
一號病人的眼中有一絲煩躁閃過。
林野打下第二個×,看向第三個問題:“你最近一次預言看到了誰?”
“林醫生,是你啊。”一號病人展露出一個弧度更大的笑容,語氣突然極為亢奮。
“我看到了!”
“紅色的……到處都是紅色的……纏著你的脖子……越來越緊……”
“你在掙紮……但是‘她’不會放手……‘她’在哭……也在笑……”
“窒息……黑暗……你最後會消失在……和‘她’一起……永遠……”
“就像這樣……就像這樣!”
一號病人起身快步走到病房中央,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把鏽跡斑斑的解剖刀將全身的皮膚切開,興奮的揮灑著不斷湧出的黑血。
那血液具有生命般在空中扭曲、延伸,濺落在牆壁和地麵上,並不滑落,而是如同活物般蠕動、蔓延,迅速將整個房間染成一片令人窒息的、蠕動著的暗紅。
更令人駭然的是,他那翻卷開的皮肉之下,沒有骨骼與肌肉,隻有無數隻密密麻麻扭曲蠕動的漆黑手臂。
齊刷刷地扼住一號病人的脖頸,死死收緊,巨大的力量讓他眼球迅速充血暴凸,幾乎要擠出眼眶,血管在眼白上裂成可怕的蛛網。
他的半張臉在笑,另半張臉卻在哭,嘴巴不斷的吐出類似詛咒的低語:
“看啊……林醫生……就像這樣……”
“你會像這樣……幸福地死去……和‘她’永遠……在一起……”
林野:“……”
他死不死的不知道。
但他好像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