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動聲色地翻出一張在少林寺拍攝的風景照,照片的背麵,用極細的筆跡寫著一行小字:“母體意識複蘇周期:七日。能量潮汐已達峰值。”她凝視著淩子風的背影,指尖在相機冰冷的機身上輕輕敲擊著,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低語:“如果他就是‘鑰匙’,那就絕不能讓他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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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擰開自己的水壺,假裝喝水,趁著轉身的功夫,指尖一彈,一枚比米粒還小的微型拾音器被精準地塞進了淩子風放在一旁的水壺蓋縫隙內。
她的真實身份,並非戶外愛好者,而是某個隱秘組織派來回收“破妄之眼”載體的特工。
載體可以死,但“眼睛”必須帶回。
幾乎在同一時間,巴圖做出了一個詭異的舉動。
他用那把鋒利的蒙古刀劃破自己的食指,將殷紅的血珠滴在沙地上,以血為墨,迅速畫出一個複雜的圖騰。
他口中念念有詞,吟誦著古老的薩滿祝詞。
風沙毫無征兆地在他麵前聚集,漸漸幻化出一個模糊的、由沙粒構成的人影。
那是他的同伴,阿木爾的殘影。
沙影的嘴唇不斷開合,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無聲的絕望。
“他在說什麼?”蘇妤驚恐地問。
淩子風的破妄之眼早已聚焦在那張無聲開合的嘴唇上。
在極致的洞察力下,每一個唇形的細微變化都被他捕捉、分析、重組成完整的信息。
“船……有七層……每一層,都困著一個人的魂……”淩子風一字一頓地翻譯著,臉色愈發凝重,“第八個人登上船,前麵的七個人就能得到解脫——但是,船要的不是死亡,是‘完整的輪回’,不是死,就是……替換。”
他心頭劇震,瞬間明白了那七個灰色人形的意義。
所謂的“解脫”,根本不是魂飛魄散,而是將新的闖入者變成祭品,去替換他們,成為這艘船新的“電池”!
這是一個永無止境的獻祭循環。
夜色如墨,寒意刺骨。
淩子風獨自坐在一塊岩石上,將羅盤放在膝頭。
他沒有再去觀察那張呼吸之網,而是反其道而行,將自身心法逆向運轉,試圖通過羅盤這個媒介,“逆聽”那艘沉船龐大的意識。
他想知道,這個怪物到底在想什麼。
心神沉入羅盤,四周的風聲、蟲鳴瞬間遠去。
一片死寂中,一個稚嫩的哭聲毫無征預兆地在他耳邊響起。
“哥……救我……”
是妹妹的聲音!
淩子風渾身一顫,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離家時,妹妹才剛上小學,那聲音他刻骨銘心。
緊接著,母親溫柔的呢喃,父親習慣性的咳嗽,爺爺臨終前的囑托……所有他最親近、最珍視的家人的聲音,如同潮水般湧來,交織成一首溫柔而悲傷的安魂曲,試圖將他的心神徹底拖入記憶的深淵。
他眼眶發熱,幾乎就要落淚。
就在他的意誌即將崩潰的最後一瞬,破妄之眼猛地一跳,金光乍現!
他捕捉到了一個微小到極致的破綻——母親那句“早點回家”,比他記憶中整整慢了半拍。
就是這半拍的延遲,如同一盆冰水,從他頭頂澆下。
淩子風猛然睜開雙眼,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
他大口喘著粗氣,眼中滿是後怕與驚駭。
船……它不僅僅是在同步他們的生命,它還在讀取、在模仿、在篡改他的記憶!
它試圖用他最柔軟的情感作為武器,從內部瓦解他的心防。
那麼,剛剛聽到的那句妹妹的哭喊,“救我”……究竟是真實記憶的回響,還是這艘船為了動搖他而精心編織的第一個謊言?
他抬起頭,望向沙漠的儘頭。
那裡空無一物,隻有被月光染成銀白色的沙丘連綿起伏。
但在他的感知中,那艘船的引力正變得越來越強,像一個巨大的漩渦,牽引著他們走向一個既定的坐標。
遠方的地平線上,一片死寂,空氣中卻開始彌漫起一股若有若無的、混合著塵土與腐朽的腥甜氣息。
那味道仿佛在昭示著,他們離那最終的審判之地,已經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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